大家臉上依然寫滿了愁容,這年頭一直這樣下去,或許下一個埋葬的,就該是他們了。

徐長卿、糖糖沒有,三郎叔也留下了。

徐長卿手裏拿著鐮刀,從太爺爺墳頭開始收拾,一直到了父母,上麵長了很多茅草,又給他們添了些土。

糖糖乖巧的將徐長卿割下來的青草撿起來,放在不遠處的溝裏。

說起墳頭草,還有個笑話。

那就是徐長卿本卿,晚上總做夢,從太爺爺到父母,輪番托夢罵他,說她不燒紙錢也就算了,連房屋都不幫忙修繕,房頂的草長得太高,屋子都漏雨了。

結果徐長卿本卿過來收拾墳頭草,自然而然的要燒些紙錢,順帶放些爆竹。

這家夥又嫌棄燒紙錢和放爆竹費事,就放在一起給點著了。

結果就是還沒收拾墳頭,就頭暈目眩昏倒,被路過的村子裏人抬了回去。

晚上是噩夢連連,太爺爺指著他鼻子罵,說他燒紙錢就燒紙錢吧,放爆竹幹什麼?

不知道爆竹是驅鬼的,他老人家剛伸手,就被爆竹炸得鮮血橫流。

這家夥也性子倔,從此再也沒去過墳地。

徐三郎蹲著祖父、祖母墳前,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也燒了不少紙錢。

小時候他在祖父、祖母跟前經常玩耍,記憶很多,說著說著就抹眼淚,大體說些生活不易,這輩子估計是討不到渾家了,讓他們跟他爹娘說說好話。

徐三郎絮叨完之後,對徐長卿和糖糖招手,“長卿,帶著孩子來給你祖父、祖母磕個頭。”

聲音裏的悲傷難以掩蓋。

徐三郎小時候家裏窮,長卿的祖父祖母養過他很長一段時間,老頭子沒得時候,徐三郎在他墳頭前立過誓,要幫襯著長卿爹娘一輩子。

結果長卿爹娘的時候,他出去當兵了,沒幫襯上。

便回來幫襯徐長卿。

結果徐長卿本卿過得也不好,他使勁兒拉扯,也沒啥成效。

到如今,杏盈都沒了。

他心裏覺得對不起長輩,心裏難受。

“祖母、祖母,您二老放心,我會帶好糖糖的。”

徐長卿給二老少了紙錢,又去爹娘的墳頭拜了拜。

一行人這才緩緩的離開。

糖糖的小手抓著徐長卿的手指,表情很是不舍。

“走了,回頭我們再來看你娘。”

道路兩旁有不少行人,目光所及之處,徐長卿忽然看見徐富貴的兒子二狗子,牽著一條黑色的土狗,正跟著大人的屁股後麵跑。

徐長卿有些疑惑道,“富貴家的日子過得富裕了?這是養了多少狗?”

徐三郎瞥了一眼,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道,“就養了一條,金條在山上讓狼給咬死了。”

“金條讓狼咬死了?”

“有什麼奇怪的,一條老狗,遇到狼還不就是個死?”

回到家後,看著屋子裏的東西,徐長卿感觸頗深。

按理說,杏盈去世之後,她用過的被辱、衣服以及一些日用品是要燒掉的。

按照玄學理論是這套東西,到了下麵還能用。

但徐長卿更傾向於科學理論,那就是這些杏盈用過的東西上麵,可能帶著病菌,容易傳染給別人。

不過農家寒門小戶,沒那麼多講究。

而且,徐長卿也想著回家的時候,能看一看杏盈留下的東西,他就沒舍得燒。

而是將被辱和衣服什麼的,報道了西廂房去。

徐長卿家先前也闊氣過,西廂房麵積也不小,不過家裏人少,就一直當儲藏室用,也算是徐長卿家的小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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