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糖糖也有爹呢

“是的。”說完王大山對徐長卿再次拱手道,“若是有機會,幫我照看下妹子,她真的不錯。”

徐長卿點了點頭,王大山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然後他的身影徹底淡化在這個世界。

徐長卿愣愣的看著石橋,確實徹底的不見了。

於是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每次出去做苦工,都會許久看不到他的小恩人,糖糖。

說實話,一個上輩子沒養過閨女的人吧,竟然有點想。

前朝二世而亡,但是給大乾所謂的盛事打下了不小的基礎。

就拿他們村子來說,雖然麵對天災的時候依然很無力,但灌溉用的誰去,交通用的土道,該有的都有。

雖然牛車什麼的,一旦經過,就不免塵土飛揚,但總比坑坑窪窪要強。

最起碼,鄉親們想出門的時候,有條路走。

當然,對於朝廷來說,也有個好處。

那就是哪裏有叛亂,朝廷的兵馬都能迅速趕到,然後鎮壓。

當然,新朝大乾建立的時間也不長。

君主也很賢明,立國至今,除了前朝餘孽造反之外,還沒聽說過哪裏的老百姓要造反。

而且因為旱災,朝廷也積極的派遣農家子弟,協助百姓培養種子,挖掘水井,製造水車等等工具。

所以這兩年雖然苦,但老百姓不至於被餓死。

就像是徐長卿這種不擅長耕種的,都能去城裏謀個苦差事。

徐長卿剛到村口,就看見一條大黃狗。

都是一個村子裏的,人跟人都相熟不說,就連狗啊,雞鴨都知道是誰家的。

就拿眼前這條大黃狗金條來說,徐長卿就認識。

是村裏徐富貴家的,養了十幾年的老狗了。

人家都說狗越老越穩重,這條老狗就不一樣,年紀越大,越調皮。

今天欺負欺負鄰居家的大白鵝,明天嚇唬嚇唬二叔家的牙子。

不過這大黃狗也有害怕的存在,比如說徐長卿。

“金條,你又跑出來找屎吃了?”徐長卿駐足,遠遠的嚇唬了一嘴大黃。

大黃抬頭,與往日見到徐長卿嚇得失魂落魄逃跑不一樣,竟然頗為人性化的白了徐長卿一眼,然後慢悠悠的離去。

“狗東西,都快成精了。”徐長卿嘀咕了一句,也沒怎麼在意。

然後徑自回家去了。

他家住在村西頭的小山丘上,家裏先前敞亮過,在小山丘上開辟了一大片豬圈,還專門修了一段石子路。

聽村子裏人說,他們家富裕的時候,那些屠戶整天推車板車過來拉豬回去宰殺。

後來落魄了,豬圈的磚頭都被賣了,不過遠遠的,還是能聞到一股熟悉的豬糞味。

徐長卿還沒到門口,遠遠的就看見自家門前不遠處的林子裏,有個小小的身影,手裏挑著個竹竿,正躡手躡腳的眯縫著一隻眼粘知了。

隻是個子太小,竹竿揮舞不動,一下子沒粘到知了不說,還被知了呲了一身尿。

小家夥氣急敗壞,揮舞著竹竿追著知了跑,結果一不小心林子裏的木樁絆倒,跟個小球兒一樣,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渾身沾滿了蒼耳,也不掉一滴眼淚。

而是握著竹竿,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嘴裏不知道嘟囔了幾句什麼,然後又開始信誓旦旦的抓捕知了。

看著小家夥自作堅強的模樣,徐長卿就感覺鼻子一算,雙眼瞬間模糊了。

“糖糖!”徐長卿揮舞著手臂喊道。

正在抓知了的堂堂聞聲扭過頭來,第一眼沒認出人來,再次扭過頭準備揮舞竹竿,但下一秒,愣住了,轉過頭來,扔掉竹竿擦著眼睛看了半天。

然後小妮子哇的一聲就哭了。

一邊兒哭,一邊兒往徐長卿這裏跑。

嘴裏喊著,“爹!”

然後一不小心又絆倒了,但是小家夥連停都不停,雙手在地上一撐,腳在地上一瞪,就跟運動員似得,直接躥了過來。

“慢點!慢點!”徐長卿一伸手,小家夥就直接掛在了徐長卿的腰上。

然後就跟爬樹一樣,一下一下的爬到了徐長卿的懷裏,雙手架著徐長卿的脖子。

“爹!爹!”

“臭丫頭!說了幾遍了,不許往林子裏跑,讓熊婆婆抓走你……”

徐長卿和杏盈就是一對病秧子,很長時間都管不住糖糖,小妮子抽空就往外跑。

尤其是林子。

林子裏能抓到蝗蟲,可以烤著吃,嘎嘣脆,能遲到甜甜的野果,還有小夥伴一起玩耍,簡直是糖糖的天堂。

但是徐長卿卻覺得裏麵有危險,蛇蟲啥的太多,所以小妮子跑過去一次,他就說一次。

見自己心心念念的爹爹一見麵就說自己。

糖糖委屈的不行,哇的一聲,就在徐長卿懷裏哭了起來。

小腦袋貼在徐長卿的耳朵根地下,嗚嗚的哭著,“爹爹壞!爹爹壞!”

徐長卿還來得及哄,小家夥就越哭越凶,兩個黑漆漆的大眼睛,就跟掘了堤的水庫一樣。

“我的糖糖,我的糖糖,誰欺負你了。”杏盈在屋裏正在給糖糖縫補衣服,聽到聲音趕忙扶著牆走了出來。

徐長卿看了杏盈一眼,當下嚇了一跳。

因為此時的杏盈在他看來,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行動如弱柳扶風,靜則氣喘籲籲。

“杏盈,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也不托人給我送個口信!”徐長卿急忙抱著糖糖過去,單手攙扶住了杏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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