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想當英雄,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事,那不是你不怕死就能做到的。
當日軍的炮火鋪蓋地的轟擊而來的時候,你會發現,死亡,很容易,但想在死亡之前衝著日寇射出子彈,卻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
兩個時後,抵達黃浦江畔的日軍第六重炮兵旅團開始炮擊鬆江城,兩艘負責給日軍第十軍做掩護抵達鬆江黃浦江航道的輕型驅逐艦也用他們140艦炮炮轟鬆江。
直到此刻,第4軍和鬆江保安團才知道為何淞滬前線數十萬國軍將士為何和不過0萬日軍打得那麼辛苦了。
日軍的150和40大口徑重炮實在是太可怕了,僅是在空中尖嘯的聲音,仿佛都能刺痛藏於地下10米管道中戰士的耳膜。
加上第六師團第六炮兵聯隊的1門105榴彈炮,總計有超過70門100口徑以上的重炮在瘋狂的向鬆江城內城外投擲炮彈。
位於倉城內準備再硬抗一波日軍再撤退的雷雄很明智,在聽到炮彈在空中飛行的聲音後就迅速命令所有人躲入地下,連警戒哨都沒留。日軍150重炮的威力,他在淞滬前線就嚐過厲害,一炮下來,方圓三四百米內人畜皆滅,沒有任何僥幸,哪怕有工事和戰壕也不行。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出於對倉城這個突出在鬆江城防外最堅固防禦點的痛恨,日軍竟然動用了超過5門40炮和5門150炮重點進行炮擊。
本就被日軍飛機用航彈肆虐過一遍的倉城再次被超過00枚重炮炮彈洗禮一遍,高達5米寬達米多的城牆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烈度的爆炸,最少有十幾處被徹底轟塌,露出一個個寬達二十幾米的大口子,徹底喪失了防禦力。
感受著地麵上一波接一波可怕震動的雷雄在向城內進行過請示後,立刻阻止後撤。鬆江的戰鬥還很長,將寶貴的兵力都浪費在被日軍重點盯上的堡壘裏顯然不明智。
不光是倉城被日寇重炮炮擊,鬆江城也是一樣。日軍的重炮有很多都是加農炮,比如140艦炮又比如40重炮,穿透力超過一般人的想象。別厚度僅兩米多的倉城城牆擋不住,就連鬆江城厚度達四米多的城牆都擋不住。
將鬆江內城緊緊圍繞長達1裏的鬆江城牆最少被炸開五個豁口,倒塌的城牆連護城河都填了快一半的寬度,直接被日軍可怕炮火摧毀的位於城牆之內的火力點超過四處,因為炮彈爆炸的衝擊波震傷而傷亡的官兵高達近百人。
城內的房屋建築被炮彈摧毀的更是難以計數,並不算很堅固的江南民居往往是一發炮彈就可以將其徹底變成廢墟。就連位於中山路上以鋼筋混凝土建造的華商江浙兩省總部大樓,在挨了兩發重炮炮彈後,都被炸得劇烈顫抖,讓人錯以為整棟大樓會被炸塌。
如果真那樣的話,這場仗估計也不用怎麼打了,做為鬆江保衛戰中國軍隊的主力,第4軍包括中將軍長和中將師長絕大部分高層可都在這棟樓內,那日軍第六重炮旅團可就來了次斬首行動了。
還好,這個時代還沒有學會偷工減料的建設者們沒有讓日軍的重炮得逞,雖然中彈的房間被徹底摧毀露出了猙獰的鋼筋水泥,但整棟樓依然頑強的屹立著,位於其中的第4軍指揮部也依舊有條不紊的在運作發號施令。
日軍重炮的抵達,陡然讓戰場的難度再度加大數倍,幾乎所有的人都意識到,死神的鐮刀,越來越近了。
穀壽夫在柳川平助派給他第六重炮旅團之後就敢拍著胸脯一之內拿下鬆江城,那是有所憑仗的。沒有人,能在超過70門重炮狂轟濫炸兩時後還能生存,那根本不是意誌堅定所能抵擋的。
如果不是第六重炮旅團兩個時的炮擊差點兒打空了超過一半的炮彈儲備,穀壽夫其實還準備讓他們再炮擊一個時的。穀壽夫從未如此痛恨過一支這樣的中國守軍,在他還未摸到鬆江城的邊,就損失了超過一個滿編步兵聯隊的兵力尚是其次。
但被末鬆茂治那個三流師團的渣渣師團長當麵嘲諷,卻是穀壽夫不能忍受的。拒絕了柳川平助從後備軍團中向第六師團補充兵員的好意,穀壽夫從本就擔任著師團後備兵源的輜重聯隊抽調00兵力補充到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各部,尤其是阪井德太郎麾下的兩個步兵聯隊,補充兵力更是達1500人,占了全師團的三分之二。
不是他大愛阪井德太郎,那名陸軍少將雖然戴著金絲眼鏡很儒雅還有教授的光環,但也不是他的菜,那是他知道,鬆江西城方向將是主攻,突破了西城,守城的支那軍的軍心就會動搖。
雖然支那軍那名指揮官明碼通電發出誓死不退的電文,但穀壽夫卻從不相信這個。不怕死,那是因為沒有見識過死亡的恐懼,當看到自己的同伴一個個戰死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再堅強的勇士也會變成懦夫,而軍部配備的重炮,就是壓垮那些不知死亡恐懼為何物的中國人神經上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