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怕又有什麼用?“劉浪突然臉色一整,指著眾人眼前的遺體,怒聲道:”怕,就能讓我們不像他們一樣,被當成肆意宰殺的牲畜?像垃圾一樣丟棄,毫無尊嚴的死去?“
眾人默然,眼裏卻迸出了火光。
是的,恐懼,在這裏,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你死之前還要遭受心靈上的折磨。
”媽拉個巴子,不就是個死嗎?弟兄們都死了,老子早就不想活了,劉長官,你怎麼做?弟兄們都跟你幹了。“遲大奎狠狠一拳捶在地上,瞪著銅鈴大眼看著劉浪道。
”對,長官,我們跟你幹。“
”跟鬼子拚了。“
”一個平本,二個老子賺一個。“
士兵們情緒激昂的紛紛表態。
”那好,現在我命令。。。。。“劉浪眼裏浮出一絲微笑。
隻要軍心可用,他那個瘋狂的計劃才有那麼一絲完成的可能性,沒有這幫士兵的配合,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和裝備,隻能是以卵擊石。
劉浪的命令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並沒有讓士兵們拿起槍迎上日軍搜索部隊拚命,也沒有帶著大家夥兒撒丫子朝自己部隊方向靠攏逃命,而是讓點了幾名個子稍點兒的士兵,讓他們換上剛才扒下來的日軍軍服。
把剛繳獲的幾杆三八大蓋讓扮成日軍的國軍士兵背上,劉浪麵向大堆遺體而立,莊嚴的敬了一個標準的後世軍禮。
不是劉浪不懂國軍的敬禮方式,就算不熟悉軍史,做為一名從圍觀抗日戰爭兩黨戰爭片紅旗下長大的新社會孩子,劉浪也知道國軍的敬禮方式脫胎於美軍,手指緊貼帽簷,掌心向外。
可是,劉浪依舊選擇了後世自己最熟悉的軍禮。
不為別的,隻為後世的華夏子孫,都欠這些默默無聞死去,又默默無聞七十年的老兵們一個最真誠的敬禮。
沒有兩黨之爭,沒有政見不同,隻有,犧牲。
是的,因為犧牲。
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
“弟兄們,對不住了,老遲要去跟鬼子拚命了,不能讓你們入土為安,你們路上走慢點兒,興許老遲能攆上你們。”遲大奎帶著士兵們跪下,連磕幾個響頭,輕聲念叨著。
默然片刻,劉浪手一揮,命令道:“跟上我,出發。”
”不是,長官,咱們還有這麼多弟兄沒拿家夥呢?“一骨碌爬起身的遲大奎一看這陣勢有點兒著急了。
憑借著手裏的這把刺刀去找鬼子拚命?他還沒傻到那個地步,他還指望著能賺幾個回來呢!
漢陽造步槍鬼子看不上丟在這裏,但那也是能殺人的不是?
“你見過俘虜還拿家夥的?“劉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這家夥是咋當上連長的,連這麼簡單的布置都沒看出來。
所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劉浪這是要假扮成押運俘虜的日軍分隊的意思,俘虜自然是不能裝備武器的。
在敵人的占領區,這個曾經真實存在的押運分隊要遠比拿著槍硬幹活得更長遠,就算是玩兒偷襲,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倍增。
自遲大奎以下,所有人看向劉浪的目光更多了一絲敬佩,怪不得人家是長官,這腦瓜子轉得就是比一般人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