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大奎伸手握住了刺刀,剛想話,突然,遠處傳來數聲槍聲。
聲音的方向,在他們的西方,正是他們剛剛離開的位置。
槍聲很規律,是示警的槍聲,鬼子終於發現了真相。劉浪眼睛一眯,鬼子雖比他想象中還要精明一些,但其實他的拖延之計還算成功。
至少,已經給他爭取了十分鍾的時間,那已經足夠了。
“最多還有五分鍾,鬼子的巡邏隊就要來了,你們怕不怕。”深吸一口氣,劉浪很平靜的看向眼前這群衣衫襤褸滿臉悲倉的殘兵敗將們。
包括遲大奎在內,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僵。
誰不怕?
誰不怕死?
先前麵對機槍他們敢拚命,那是知道遲早是個死,但現在好不容易活下來了,誰又會想死?
如果是個文化人在這兒,有可能還要吟上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可對這幫大老粗們來,什麼是汗青?他們來當兵,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拿餉,回去好侍奉雙親,娶上一門媳婦兒,然後生個胖娃娃。
他們當然不想死。
不想死,自然會怕。
答案很簡單,卻很難出口。
“你們怕不怕我不知道,但老子卻是很怕,真的,老子一點兒都不想死。沒看老子為了躲那個鬼子的槍,腦袋都撞了個大包?”劉浪指著自己腦門上的大紅疙瘩很認真的道。
”長官,原來你也怕啊!“趙二狗咧著嘴笑了起來。
穿著兩號日軍軍曹軍服的長官本身都有些滑稽,現在再加上腦門上的那個大包和大花臉,太像台上唱大戲的了。
”當然怕,媽拉個巴子的,早知道這麼疼,老子寧願挨上一槍。“按按紅疙瘩,劉浪齜牙咧嘴憤憤然的罵道。
士兵們都齜牙咧嘴的笑起來,緊繃著的心也隨之放鬆下來。原來,害怕不丟人,殺人如殺雞牛逼哄哄的長官也會怕。
如果,劉浪一人獨自擊斃六名日軍贏得了士兵們的尊重,獲得了領導權,但隻到這一刻,他才真正融入到這個團體中來。
就用了一個腦袋上的大包。
道理其實很簡單,劉浪用事實告訴士兵們,他不是神。
神永遠隻能呆在被祭祀的高台上,而不能成為戰友。在戰場上,沒了戰友,神也得死翹翹。就如同你把女人當女神,最終女神會成為別人的女人的道理是一樣的。
最開始,和士兵們一樣,紀雁雪同樣想笑。隻是,當看到當劉浪按著頭上那個大包時齜牙咧嘴的模樣時。
那個混蛋真是蠢,明知道疼,怎麼還要去按?紀雁雪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想教訓那個混蛋胖子的古怪情緒。
雖然瞬間就被自己嚇了一跳的紀雁雪給湮滅了。
莫名心虛的看了看兩旁,發現根本沒人注意自己,全部緊盯著站在最前列的胖子,那個衣著看著可笑,卻厚重的像一堵牆一樣的色胖子。
沒想到,劉胖子還真有個長官範兒,以前咋沒看出來呢?紀雁雪忍不住拿記憶中的胖少校和現在的劉浪相對比,突然發現,胖子很男人。
這和摸她屁股無關,紀雁雪發誓,她沒這樣想過,那怕是她感覺屁股火辣辣的疼,那混蛋用的勁兒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