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告退”書童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離開了。
夏西碩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半眯著眸子,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桌子上的茶杯。
“茵兒,茵兒,你到底在哪裏?”
“在哪裏?”
“碩哥哥,我在這裏。”
“主子,漠漠姑娘醒了,醒了”守在床邊的藍衣看到床上的女子輕聲的呢喃,不禁興奮的大喊。
“醒了?”坐在一邊的冷雪夜,站起身子,一臉寒冰的走道床前。
藍衣高興的點頭,待再回頭看床上的女子,女子還是一臉蒼白的熟睡著,藍衣一臉驚愕的道:“剛才明明醒了,還說話了。”
冷雪夜深沉的黑眸閃過一絲冷光,道:“藍衣,你去審問犯人,務必給朕審問出來。”
藍衣道:“屬下遵旨”但是看到了床上的人,有些遲疑的道:“可是漠漠姑娘怎麼辦?”
“赤衣呢?”冷雪夜問道。
“赤衣去辦主子交給他的事情了。”
“你去吧!有朕在這裏”冷雪衣皺著眉道。
“藍衣告退。”
待藍衣離開,冷雪夜將桌子上的奏折搬到了床邊,坐了下來,拿起一本看了起來。
“碩哥哥,碩哥哥,我在這裏,碩哥哥救救我”床上的人忽然大聲的呼喊著,雙手在空中狂亂的揮舞著。
“碩哥哥,碩哥哥。”
水漠痕從夢中驚醒,揉揉眼睛,她嚇呆了,周圍都是浩瀚的深綠色大海,四下望去,這大海無邊無際,沒有彼岸,沒有目的,隻有她一個人坐在這個隨時會被海浪打翻的小船裏,飄蕩著,一種恐懼油然而生,她不禁失聲痛哭。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自頭上出現,暖暖的照在身上,接著出現一隻手,那手修長白皙,水漠痕慌張的握住那隻手,仿佛有了一種力量將她穩穩的托起,即使在這浩瀚的大海裏,她也不會在害怕了。
冷雪夜微微的皺了下眉頭,放下手中的奏折,他無意中搭在床邊的手正被緊緊的拽著,幽深的眸子劃過一絲異光,繼續拿起奏折看著。
水漠痕感覺到她回到了熟悉的環境,急忙睜開雙目,這房間她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繼續往下看,她看道自己的手正緊緊的握著別人的手,那手與夢中的一樣,同樣溫暖。
“你醒了?”冰冷的聲音將水漠痕拉了回來。
水漠痕隨著聲音望去,待見到那一張萬年不化的冰臉,頓時額頭全是黑線,不由得暗暗叫苦,冰山怎麼在這裏?“王,您怎麼在這裏?”
冷雪夜的黑眸緊緊盯著被人握住的手,道:“朕想走也走不了。”
水漠痕連忙鬆開手,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道:“王,我失禮,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定是太害怕了才會將您的手當成別人的手。”
冷雪夜收回手,有些冷淡的道:“無礙,沒有耽誤朕看奏折。”
“我……怎麼在這裏?”水漠痕小心翼翼的問,她記得她不是掉井裏了嗎?
“藍衣去找你,卻看到了院子裏躺著的男子,而你不見了,最後才在井裏找到了你”冷雪夜簡單的陳述著事情的經過。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都逃過兩次了”水漠痕安慰著自己。
冷雪夜冷哼一聲,道:“下次激靈些,如果被拋屍在宮外,朕不會去派人找你的。”
“還不是為您辦事,要不我怎麼會遇見這種事情?”水漠痕不滿地道。
“朕要的不是那種無能的手下,如再有下一次朕會考慮將你送入殺手培訓基地”冷雪夜頭也不抬的冷道。
“別,別,下次我一定注意,不會再給王您添麻煩了”水漠痕可是聽藍衣說過,那地方絕對會讓你去了第一次,這輩子不在想去第二次。
冷雪夜似乎挺滿意水漠痕的回答,道:“那你在這裏好好休息,這是朕的寢宮,不會有人打擾你的。”
水漠痕點頭,道:“謝謝王。”
冷雪夜放下奏折,整理下龍袍,叫了外麵的宮女,不一會兒,宮女端著洗臉水進入夜宮,但是冷雪夜隻讓宮女將水放在前廳,水漠痕隻聽到輕微的水聲,接著就昏昏欲睡了。
待水漠痕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冷雪夜已經在不遠處的那堆得高高的奏折的桌子上,認真的看著奏折,水漠痕坐起身子,才發現肚子有些空空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已經是漆黑一片,怪不得餓,她已經睡到了這個點了。
伸了個懶腰,水漠痕披了件衣服來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才發現,桌子上擺放著飯菜,全是些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粥,這是給自己準備的嗎?那粥還冒著熱氣,想必才端上來不久。
“醒來就把桌子上的粥喝了!”冷雪夜仍然看著奏折,頭也不抬的冷淡道。
水漠痕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可能是餓了一天的緣故,這清淡的飯菜吃起來竟然比那些山珍海味還要美味好吃。
水漠痕不知道她這一次掉井到底有多麼轟動,不過即使現在你是一個來到南蠻國旅遊的人,隻要你在當地打聽一下,誰是南蠻王麵前的紅人,人人都會說,那一定是王的貼身侍女——漠漠姑娘了,那幾乎在南蠻無人不知,紅的已經六月開始飄起了大雪,讓人不禁感歎!
水漠痕在連續一個月的臥床不起,蝸牛速度的休養之後,終於在某一天,一個晴朗的日子裏,步出門外,燦爛的陽光,白白的仿如棉花一般的白雲,湛藍湛藍的天空,都告訴她,外麵的的一切實在是太美好了。
水漠痕伸了個懶腰,坐在夜宮的石椅上,仰望著天邊,沉默不語。
“明天把你自己搬到朕的隔壁房間去,作為朕的貼身侍女實在不適合在與普通的宮女住在一起”冷雪夜那超級冰冷的聲音打破了這本美好的愜意。
“王,這實在有些不妥”水漠痕依舊坐在石椅上,淡淡的道。
“朕的地盤朕說的算”冷雪夜冷酷的扔下這一句話,甩袖離開。
“碩哥哥,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忘記了?”水漠痕慢慢的垂下眸子,手背上接過一滴冰冷的水珠。
“漠漠姐?”一個小宮女探頭探腦的出現在了夜宮,小心謹慎的望著水漠痕。
“你是?”水漠痕在腦海中搜尋著這宮裏的人物,可是很遺憾她對這個小宮女並沒有印象。
“我是新來的,漠漠姐肯定會對我沒有印象的”小宮女環顧四周,見沒有人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認識我?”水漠痕站起身子,走到小宮女麵前問道。
小宮女搖頭,道:“不認識,但是聽說能在王的寢宮自由出入的隻有漠漠姐一人,所以看到您在石椅上坐著,就覺得您是。”
水漠痕笑了笑,道:“看來你挺聰明的”說罷,水漠痕伸出手拉起小宮女的手,道:“可是,我不覺得你隻是個新來的小宮女,也是個探子對嗎?”水漠痕此時一臉冰冷的看著小宮女。
小宮女沒有任何驚慌的表現,反倒輕鬆的笑道:“王妃果然不同於尋常女子,屬下佩服。”
這下輪到水漠痕驚呆在原地,小宮女單腿跪地,拱手道:“屬下暗影參見王妃。”
“你到底是誰?”水漠痕此刻感覺到心狂跳不止,似乎預感有事情已經在悄悄發生了。
暗影輕笑道:“屬下是夏王爺暗位。”
水漠痕驚慌的後退了幾步,強壓住要跳出來的心,輕聲道:“碩哥哥呢?”
暗影道:“王爺實在是公務纏身,特命屬下混入南蠻,保護王妃的安全。”
水漠痕聽到這裏,心不再那麼狂亂了,幸好碩哥哥沒有來,但是卻有莫名的失落,或許潛意識她還是希望他來,“就你一人?”
暗影搖頭,道:“書童大人隨後也會與王妃彙合的,但是現在皇宮對外來人口檢查很嚴格,幸好屬下是南蠻人,否則連南蠻的境地都進不來,更何況皇宮?”
水漠痕點頭,道:“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邊,等到南蠻王下朝我會和王說的,不過你既然跟在我身邊,一切都要聽命於我,知道嗎?”
“王妃放心,主子特意吩咐了屬下,在南蠻,王妃就是屬下的主子。”
水漠痕點頭,又問道:“你進宮在人事部登陸的名字叫什麼?”
“切兒。”
“碩哥哥現在怎麼樣了?”水漠痕拉著切兒來到冷雪夜隔壁的房間,現在是自己的房間了。
切兒道:“主子挺好的,隻是思念王妃。”
水漠痕垂下眸子,輕聲道:“我也很想念碩哥哥呢?”
切兒輕笑道:“王妃,您放心,主子一定不會讓您等太長時間的。”
水漠痕隻是笑了笑,冷雪夜與她的碩哥哥現在相差好多呢?不過她還是抱著期望“切兒,不要叫我王妃了,這裏人目混雜,說話切記小心,還是叫我漠漠為好。”
切兒點頭道:“切兒記住了。”
“父皇可好?”水漠痕雖然不願意想起,但是還是在腦海中回想起了最後一次見雪傾天的情景,或許那個才是雪傾天的真實樣子。
“皇上還好,隻是身體有些大不如前了”切兒道。
“漠漠姑娘”門外傳來了聲音。
“誰?”水漠痕起身,打開門。
門外站著她不認識的宮女,問“你是?”
宮女再一次確認的問道:“可是漠漠姑娘。”
水漠痕點頭“我是,你有事嗎?”
宮女將手裏的信呈上來道:“有人將信給了我,並讓我一定要交給漠漠姑娘。”
水漠痕詫異的接過信,繼而問道:“那人長什麼樣子?”
宮女搖頭“我也不知道,是個侍衛交給我的。”
“你下去吧!”水漠痕關上門,拿著信坐在了椅子上。
“主子先把信給我”切兒走到水漠痕身邊道。
水漠痕將信交給了切兒,切兒從頭上取下銀簪,往信封裏一插,過了一會兒抽出來,銀簪下端已是一片黑色。
水漠痕頓時大驚“這心裏有毒?”
切兒點頭,臉上並沒有驚異之色,想必是受過專門訓練“此人想要住子的命,如果切兒猜的不錯,此毒是江湖失傳已久的‘即刻死’。”
見水漠痕一臉疑惑,切兒解釋起來“此毒隻要被人碰到,隻要一刻鍾就可斃命,絕無生壞的機會。”
水漠痕捂住亂跳的心,不安地道:“誰要我的命?我在這裏從不與人結怨。”
“主子,在這裏除了南蠻王還與誰有過接觸?”切兒問道。
“大皇子。”水漠痕想了想又道:“可是我已經吃了大皇子的毒藥他絕無可能在害我,這有些說不通。”
切兒沉思了一會兒道:“主子,我去將此消息告訴主子,等他徹底查看大皇子的信息,現在切兒的任務是好好保護您。”
水漠痕點頭,她感覺到有些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
冷雪夜回寢宮的時候,水漠痕早已躺下了,她隻是聽到了隔壁房間有人在說話,揉著還在半睡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間,來到隔壁的房間,敲了敲門,見無人回應,水漠痕隨即推開房門,卻在踏入門的刹那,被人從腳下拌住,頃刻間身體向前撲,意料之內的摔在了地上,這一摔讓水漠痕頓時清醒了起來。
“誰絆我的?”水漠痕揉著屁股蹭的從地上站起來,吼著。
“你怎麼在這裏?”冷冷的聲音從上麵飄了過來。
水漠痕抬起頭,冷雪夜一臉冷酷的看著她,深沉的黑眸仿如浩瀚的星空隻看到眼前的璀璨卻看不到璀璨背後的黑暗。
水漠痕將聲音的音量調小了許多,卻依然不滿的道:“不是您讓我住在您的隔壁嗎?這麼快就忘了?”
冷雪夜冷冷的掃視了水漠痕,冷道:“誰讓你擅自進朕的房間?”
水漠痕一怔,小聲地道:“您回來了,作為貼身侍女不應該出現嗎?”
“以後沒有朕的傳喚,不許擅自進入這間房,聽到沒有?”聲音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水漠痕連忙點頭。
“你還是很好命,上回也是有個不要命的小宮女進來,隨後就被主子喂給雪狼了”藍衣搖著折扇,生怕火不夠旺,硬是再添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