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嗜殺的修羅
李雨然當然知道夏西碩的實力，可是內心卻總是在不安，仿佛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了。
“輕兒，我們出去看看”說著，李雨然就要起身。
輕兒按住李雨然道：“王妃不可，您要待在這裏，奴婢知道您擔心王爺，但是您一點武功也沒有，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會有可能讓刺客趁機鑽了空子，如果要挾您於王爺，這不是反而讓王爺為難了嗎？”
聽聞輕兒的話，李雨然才頓時恍然清醒，她去也隻是個拖油瓶，不禁幫不了夏西碩，反而會成為刺客突圍最好的人質，那還不如在這裏等待著刺客被抓。
夏西碩緊追著前麵的黑衣女子，心中也吃驚不少，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黑衣女子絕對與他不相上下。
就在夏西碩出神的時候，黑衣女子如黑貓一般狡黠的消失了在夏西碩的麵前。
夏西碩懊惱的看著活生生跟丟的人，氣的有些要抓狂，忽而，一陣微涼的風襲來，夾帶著淡淡的桃花香，這香氣另他瞬間清醒過來。
“王爺”遠遠的傳來了書童的聲音。
“書童把燈籠給本王”夏西碩一手拽過書童手裏的燈籠，眼前明亮了許多，當然也看清了這裏的一草一木。
“王爺，這不是……”書童吃驚的看著夏西碩。
夏西碩微挑著眉，冷道：“你們都待在原地，本王進去看看。”
說完，他走了進去，這裏是自從八年前的那一別就再也沒有踏進去過，那年後的今天他終於又走了進去。
推開已經爬滿草藤的大門，滿園的桃花香撲鼻而來，這味道是那麼的熟悉，記憶也是如此清晰，仿佛那一切就發生在昨天。
緩慢的邁著步子，聞著淡淡的桃花香，眼前似乎也浮現了她的容貌。
“碩哥哥，以後在我這園子裏種滿桃花，等到來年，這滿園的桃花香必能為王府增添一道亮麗的風景。”
“茵兒，我已為你種下這滿園的桃花的，隻是桃花盛開的時節，你，並沒有出現”伸出手去觸摸離他最近的一支桃花“如今這開滿整園子的桃花是否能換回你的歸期？”聲音幽幽自他口中道出，那般冷魅的人竟然也能說出如此溫柔的話語，那是怎麼樣的情愫？邪魅的桃花眼裏柔情萬千，仿佛眼前的桃花就是他思念的人兒。
“為什麼要選擇去南蠻？為什麼不乖乖待在哥哥身邊？為什麼不讓哥哥保護你？”那令人無法轉移的眸裏是無盡的憂傷，還是一絲絕望。
“沙沙”隻是細小的聲音卻未能逃出夏西碩的耳朵。
剛剛還柔情似水的他此刻殺氣逼人，仿如修羅一般，“你逃不了了，乖乖出來見本王，本王或許會饒了你一命，否則格殺勿論。”
“那就看看誰先殺了誰？”一聲清亮的冷哼，從夏西碩身後的一棵桃花樹裏，黑影閃現了出來，手執長劍向他刺來。
夏西碩雙腳輕輕一轉，輕鬆快速的躲過了這一劍，緊接著沒有拿劍的左手一掌向黑衣女子劈去，如利劍一般的掌風劈開了黑衣女子的麵紗，接著幽暗的燈籠，那一刻，夏西碩驚呆在原地，忽然，他想起他現在所做的事情，連忙收回，可是馬力全開的掌力已經來不及收回，一掌狠狠的拍向了黑衣女子。
“噗嗤”接了夏西碩一掌的黑衣女子口吐鮮血，身子仿如風中的花瓣飄零飛向遠處。
夏西碩見狀，驚呼“茵兒”飛身向黑衣女子飛去。
就在他快要接住黑衣女子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黑衣人搶先一步接住了黑衣女子，接著黑衣人從腰間摸出如藥丸一般大小的東西，往地下一扔，紫色的煙霧瞬間彌漫了夏西碩的視線，整個院子籠罩在煙霧中。
“茵兒，茵兒，不要走”夏西碩望著淡淡的模糊不清的身影呼喚著，聲音令人心碎。
“王爺”書童見煙霧從園子裏散發出來，一邊大喊一邊衝了進去。
書童在煙霧中費力的尋找著王爺，終於在桃花最密集的地方看到了王爺，隻是那個是王爺？
夏西碩依靠在桃花樹上，那平時寒氣逼人的雙目此刻呆滯彷如失去了靈魂一般，神情憂傷落寞，就像丟失了最重要的人。
“王爺？”書童走近夏西碩，輕輕的喚著。
夏西碩抬起那落寞的雙眼，聲音淒涼悲傷“書童，茵兒出現了，她真的出現了，隻是。”他漠然的垂下那曾經光華奪目的眸子，苦澀的笑著“隻是，她不願意讓我看見，不願意讓我知道，她一定在恨我，在怨我，當初為什麼不去救她，為什麼任由她在那裏受苦。”
書童不知道此刻他該說什麼，他歎了一口氣道：“王爺，郡主已經離開我們了，不要把別人當成她的替身，那樣她在天之靈會開心嗎？”
夏西碩搖頭“書童，你不知道，我真的看見了茵兒，我敢保證她確確實實是茵兒，千真萬確是我的茵兒。”
看著還沉浸在悲傷中的王爺，書童知道郡主的離去打擊最大的莫過於是王爺，對於從小雙親的離去，郡主就是王爺這世上最親最愛的人，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懸在別人的圈套中，他必須讓王爺清楚的認清現實。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嚴肅冷靜的道：“王爺，請不要在自欺欺人了，郡主已經離開了整整八個年頭，如果她還活著一定會回來看您的，可是她真的離開了，書童陪您去南蠻看的郡主，您忘了嗎？那般冰冷的郡主，那般如熟睡的郡主，那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您，郡主她真的離開了。”
“不，她沒有離開，她沒有離開，就在剛剛我還看見她了？”此刻的夏西碩彷如失控的獅子，他狠狠的揪住書童的衣領，怒吼著，桃花眼中嗜血一般令人膽顫，恐怖的血色籠罩在書童的周圍。
書童打著寒顫，即使看慣了夏西碩的冷酷，但是現在就仿佛是一個嗜殺的修羅，令人從心底開始恐懼。
“王……王爺，奴……奴才是書童”書童被夏西碩揪的快要上不來氣了，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嚇人。
身後的護院侍衛見此也不敢輕舉妄動，其中一個侍衛小聲道：“在這麼下去書童肯定會被王爺殺死的，想想辦法吧！畢竟書童平時對我們都不薄。”
“快去找王妃，她應該能有辦法”侍衛中有一個冷靜的侍衛道。
“王妃，王妃”喊叫聲傳遍整個王府。
李雨然此刻正在床上靜靜的等待著夏西碩的消息，忽然，她聽見了叫喊聲，道：“輕兒，快去看看出什麼事情了？”
輕兒點頭，剛打開門，隻見一人滾了進來，輕兒大驚，急忙中順手抓起桌邊的茶壺狠狠的砸下去。
那人抬起頭，血從頭頂嘩嘩的流了出來，待看清那人的麵容，輕兒驚呼“林安？”
“輕……輕姑娘，你……你好……好狠……狠得心，連……連。”
“別廢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雨然從床上猛的跳了下來，走到林安麵前問。
林安才想起他的職責，“王妃，快去救就書童，他快要被王爺殺死了。”
“什麼？”李雨然聽後，大驚，一手拽過林安的衣襟，“什麼意思？”
“咳咳”林安急速的咳嗽起來，不禁暗歎王爺與王妃真是天生一對，做法都是如此的相似，他可能就會死的和書童一模一樣，但是他更慘，因為他頭上還挨了一記。
輕兒見狀，連忙拉開失控的李雨然“王妃，去看看吧！”隨後輕兒別過臉不去看林安頭上雞蛋一樣大小的包，不好意思的問“王爺在哪裏？”
林安忙道：“在……在桃花園。”
李雨然鬆開林安，轉頭問輕兒“可知道桃花園在何處？”
輕兒點頭“王妃，奴婢給你你帶路。”
李雨然點頭，邁過躺在地上的林安，走了出去，輕兒在邁過林安的時候，輕道：“林大哥，你自己保重。”
林安看著遠去的兩人，不禁哭笑不得，為什麼他認為他可能會比書童還早死呢？
在桃花園。
夏西碩依然緊緊的拽這書童的衣襟，那嗜血的桃花眼已經完全沒有了一絲清醒，那裏隻有混沌不堪的血色，彷如要將眼前的人吞噬。
書童感覺到呼吸困難，動了動嘴角卻發現他根本說不出話來，他不僅悲哀，想他書童也曾在戰場上打殺過，也曾在死人堆裏打滾，可是如今他就要如此窩囊的死去嗎？
可是如果他的死能換回王爺心中一點點的仇恨、怨恨、悲傷也好，他知道王爺心中積壓了太多的悲傷，久而久之這些都轉變了仇恨，當觸發了他的底線，那麼他一定失控成魔，他不要王爺變成那樣，不要。
“夏西碩，你快放手”遠遠傳來了如泉水一般清澈好聽的聲音，待看清來人，書童驚訝不已，沒有想到會是她？他一直瞧不起的王妃。
李雨然剛剛走進桃花園就看見了失控抓著疏通不放的夏西碩，二話沒有多想，跑上前就大喊“夏西碩，你看清楚了他可是書童？可是跟了你十多年的書童”企圖拉回他德爾理智。
但是夏西碩仿佛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依然維持著原來的模樣“你放開，放開啊”李雨然怒吼著，見夏西碩毫無反應，對著夏西碩是又打又踢。
忽然，李雨然感覺到她的身體彷如一張沒有任何力量的白紙，被風吹的四處漂泊，還沒反應過來，她落入了一人的懷抱，從那懷抱裏傳來了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她的周圍，那麼溫暖，令她好像就此這麼賴上這個懷抱。
“王妃”輕兒忙將李雨然扶站在地上，充滿敵意的看著擅自抱著王妃的人。
李雨然抬起頭，那雙另天地都失去了光彩的眸子溫淡的看著她，嘴角有著不易察覺的笑容，同樣讓人感覺到無限的溫柔。
“是你？”李雨然驚道。
男子淡笑“如果不是在下，姑娘早就被那發瘋之人拋於遠處，也可能魂飛魄散了。”
李雨然驚喜“謝謝你”每次看見他就會感覺到溫暖。
“可是，怎麼才有辦法讓碩哥哥恢複理智？”李雨然漠然的低下頭，她真的毫無辦法。
男子溫淡的笑著，聲音柔和如黑暗中的一束光明，如寒冷中唯一的火焰“你一定可以想出辦法的。”
“我真的可以嗎？”李雨然望著男子，那雙令她迷惑的雙眼此刻全心全意的印著她，沒有一絲雜誌。
男子淡淡的笑著，點頭，那笑似乎瞬間給予了李雨然無限的力量。
李雨然再一次來到夏西碩的麵前，腦海中想著辦法。
“王……王妃，不……不要管……管我，以……以前的……事……事情對……”
“停”她硬生生的打斷著隻剩一絲力氣的書童，道：“書童，以前你對我有敵意，我都知道，但是現在道歉你不覺得太便宜了你嗎？”
書童無奈的垂下眸子，這女人真狠，他馬上就快要見閻王了，還要他怎麼道歉，好不容易心中對她有些感激，這回全然沒有了。
“我要你堂堂正正的跪在我麵前向我道歉”李雨然一字一句的道，那從骨子裏散發的威嚴的讓書童無法去忽視。
她緩緩的舉起剛剛在屋內尋找到的棋盤，咬著牙，狠狠的朝某人的頭頂上砸去，隻聽一“哢嚓”一聲，玉質的棋盤從中間快速的裂出一條細細的縫，緊接著棋盤變成兩半摔在了地上。
夏西碩緩緩的回身，看著李雨然，一臉的驚愕，還有那雙不可置信驚異的桃花眼，當然那裏的怒氣她忽略不計了。
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討好的道：“那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這樣才能讓你從心魔中逃離。”
夏西碩看了看地上兩半的玉質的棋盤，再看看麵前表現的一臉無辜的李雨然，“那就不能換個小的？”
話剛說完，某人已經砰然倒地，暈了過去，隻是那宛如碗口的大包赫然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李雨然一臉哭喪的看著倒地不起的夏西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找了半天我隻找到了這個棋盤，還不是都怪你，非要走火入魔？”
見夏西碩倒在地上，旁邊的護院侍衛連忙扶起，送回房間，李雨然走到書童麵前，問道：“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