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淩絳紅在,楚緋又換回了以前那些衣服,兩個衣飾華麗的,容貌美豔的女子共騎一乘,還有一隻漂亮的白狐跟著,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可淩絳紅並不在乎這些,從小到大,她早已習慣了旁人注視的目光,倒是楚緋,甚是不舒服,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小媳婦似得躲在淩絳紅懷裏,抱著小白遮住自己。她從小習慣了被人忽略,倘若那麼不小心被人注意到,一定是要好好戲耍她一番。所以那個時候,在白矢鏢局的陰影,一直都在。
“緋兒。”淩絳紅低下頭,貼著楚緋的耳朵,“你不舒服嗎?”
楚緋悶聲不說話,隻是搖頭。
淩絳紅停下馬,一手托著楚緋的下巴,一手搭著她的額頭,看著著楚緋的臉道:“怎麼這麼古怪,你是大夫,自己哪裏不舒服不知道嗎?”
“我……我沒事,隻是……不習慣被人這麼看著。會……覺得,在絳紅身邊,會給你丟臉,配不上……你……”楚緋唯唯諾諾的解釋讓淩絳紅心中一疼,她才想起楚緋小時候的記憶並不快樂,初見楚緋的時候,她那麼小,那麼不起眼。
“緋兒。”淩絳紅改為雙手托著楚緋的下巴,讓她抬頭與周圍的人對視,“你已經不是以前的癡兒了,你叫楚緋,是我們鳴鳳宮的楚緋。你看看這些人,看向你的眼神,隻有羨慕和妒忌,不要妄自菲薄。能站在我淩絳紅身邊的人,隻有楚緋!”
楚緋被淩絳紅這一番話感動得兩眼水汪汪的,直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好了,別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你若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帶你改走小路。”
淩絳紅微微一笑,捏捏楚緋的臉頰,“不過今夜還是要找間客棧休息的,一路風塵要好好洗洗。”
“嗯。”楚緋終於露出笑容,歡快的點頭。
淩絳紅夾緊馬腹,催促著小武趕緊趕路。她不願意楚緋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既然楚緋不喜歡旁人的注視,那麼還是盡量避免好了,再者,那些對楚緋容貌一臉驚豔,甚至有好些打算上來搭訕的公子哥已經讓淩絳紅有些頭疼了。好在那些人被她淩厲的眼神瞪得不敢造次,否則這一路又得惹麻煩了。
淩絳紅找了一間鎮上最好的客棧,讓小二牽小武去喂食,自己和楚緋便進了客店。
老板一見淩絳紅和楚緋的裝束,還有淩絳紅手中帶著的長劍,便知道她們身份不同常人。常年察言觀色慣了的掌櫃立刻笑臉迎了上去:“不知兩位是住店,還是吃飯?”
“都有。”淩絳紅丟了一錠碎銀在櫃麵上,“要一間上房,在準備幾樣小菜送進房裏,我們不在外頭吃。”
“是……是……”掌櫃收了銀兩,忙點頭哈腰的應承,吩咐小二帶淩絳紅和楚緋去天字一號房。
雲國的客棧,房間都按照天、地、玄、黃四個等級分開的,這天字一號房,平時也沒什麼人住得起,淩絳紅出手闊綽,又是江湖中人,掌櫃自是不敢怠慢,因此立刻給了整間客棧裏最好的房間。
淩絳紅牽著楚緋跟著小二身後上樓,楚緋抱著懷裏的小白,小白不用走路,在馬上顛簸的都睡著了,這會兒都沒醒。
房間還算幹淨整齊,雖然比不上鳴鳳宮的房子,但出門在外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小二將房內的座椅擦了又擦,才請淩絳紅和楚緋坐下,自己一溜煙跑出門,給淩絳紅她們準備飯菜去了。
等飯菜都送來放好,淩絳紅給了店小二的打賞,才拿起手邊的筷子遞給楚緋:“趕了一天路,餓不餓?”
楚緋搖搖頭:“還好,有易蓉姐姐準備好的翡翠糕,早上剩了好多,她都包給我,讓我路上吃,所以現在還不是很餓。”
淩絳紅伸手點了點楚緋的腦袋:“都這麼大了,還那麼嗜甜,小心爛了一嘴的牙。”
“嗬嗬,我是大夫,不怕的。”楚緋調皮的衝淩絳紅眨眼。
“易梅來信時總說,花了那麼大的力氣,也養不胖你,很沒成就感,我見你這麼嗜甜,也沒多長幾兩肉,真怕是你小時候留下了什麼病根。”淩絳紅添了好些菜在楚緋碗裏才道。
“怎會?”楚緋搖頭,“我可是從小被她們養大的,她們有什麼好吃的都第一個給我,還有那些補品,都恨不得一起塞進我嘴裏,身體不會差的。”
“誰叫你打小身體弱。”淩絳紅斜了一眼楚緋,慢慢的吃著自己碗裏的飯菜,就想到楚緋被自己折了骨以後,三天兩頭病倒,身體也是那個時候變差的。以前雖然弱,但很少生病。
“絳紅。”楚緋擱下手裏的筷子,“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淩絳紅難得見楚緋神色這麼嚴肅。
“那個時候……為什麼你會將我抱回來,又為什麼對我好?”自從楚緋懂事以後,這個問題便一直困擾著她,可總也找不到機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