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收拾好東西早點睡,我明日來叫你起床,我們一起去汴州?”淩絳紅嘴角擒住一絲笑問楚緋。
楚緋總覺得淩絳紅的笑容別有深意,可她沒多想,點點頭道:“絳紅你也早點休息,我們去汴州,走陸路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遊山玩水。”
“隨你……”淩絳紅笑答。
安頓好楚緋,淩絳紅才離開西廂,易蓉恭敬的守在東廂淩絳紅房間的門口。淩絳紅瞥了一眼易蓉道:“有事嗎?”
“少宮主,剛才在抄手遊廊……您……”易蓉看著淩絳紅越來越銳利的眼神,接下來的話,就不敢再說了。
“你看見了?”淩絳紅挑著眉,斜視易蓉。
“……”
“嗯?”
“看……看見了。”易蓉頭低得更厲害,“我不放心緋兒,悄悄的在後頭跟著……就……少宮主,您再恨緋兒,也不能這麼對……”
“放肆!”淩絳紅像被人窺視了秘密般惱羞成怒,舉起手恨不得甩易蓉一巴掌,終是忍住怒氣,將手放了下來。
“屬下不敢……”易蓉啪一聲跪在地上,“屬下隻是求少宮主放過緋兒,她隻是個單純的孩子。”
“單純?易蓉,一個單純的人會學了幾年的醫術和武功而不被你們發覺嗎?”淩絳紅彎下腰,挑著易蓉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易蓉,別仗著我平日裏縱容你們幾個,你們就開始無法無天起來。緋兒的下場將會是你們最好的榜樣,我以前可寵她?現在還不照樣要廢了她。都一樣,誰背叛了我,下場都一樣。”
“少宮主……”易蓉緊繃著身子,她很想跟淩絳紅說,她怕到最後,淩絳紅傷的不是楚緋,是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孤零零的,這樣好嗎,快樂嗎?就好像商徵羽,她們從來沒見她真心笑過。
淩絳紅收回手,深吸了好幾口氣平息了自己的怒氣,商徵羽從小教導她要喜怒不形於色,現在,她火候還不夠,就這麼點小事還輕易動怒。
“明日我會帶著緋兒去汴州重新安葬她的娘親,這裏的事暫時交給你和易青,記住,所有外人的拜訪,一律回避不見。”
“是……少宮主。”易蓉點頭應承下來。
“你還有事嗎?”淩絳紅看著地上的易蓉。
“沒了。”
“那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淩絳紅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她現在心裏也很亂,為什麼那麼對楚緋,她自己都不知道,更別提向易蓉交代什麼了。淩絳紅攏起袖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淩絳紅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別人交代。
一夜過後,淩絳紅早早起身,被易蓉伺候了穿衣梳洗,以清茶漱完口。淩絳紅才問:“今日怎不見易青?”
“回少宮主,聽聞朱雀幫的幫助孫茂義忽然病情加重,也不知消息是真是假,易青打算親自去查探一下。”易蓉一邊仔細的替淩絳紅理好衣衫,一邊回答。
“孫茂義這病鬼有病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但他武功高強內力深厚,沒這麼容易死的。這人平日裏動多了壞心思,將自己熬得幹瘦如柴,這會兒不知道又玩什麼花樣,你叫易青小心些,有事情隨時通知我。”
“是……”易蓉將外袍的最後一根帶子係好,抬頭道,“少宮主,桌上的這個是行李,緋兒的我也準備好了,在她房裏,現在去叫她嗎?”
“不了,一會我親自去叫她,你去準備些她平日裏愛吃的早點,我叫她起身用早膳。”淩絳紅見易蓉已經整理妥當,便收回展開的雙臂。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易蓉端好剛剛給淩絳紅洗漱的臉盆,出了東廂。
淩絳紅呼吸著清早的新鮮空氣,慢慢踱著步子來到西廂楚緋的房門口,她實在不明白大早上空氣這麼好,楚緋為什麼打小就貪睡,尤其是早晨,特能賴床。
走到門口,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印入眼簾的景象讓淩絳紅眼睛隨著亮了起來。
楚緋身著白色的裏衣,側臥在床頭,雪青的錦被被楚緋揭開丟在一旁,鋪陳在身側。秀麗黝黑的長發散了一床,懷裏還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白狐,也閉著眼,睡得安然無憂,蓬鬆的尾巴還掛在楚緋的腰側,時不時擺動一下。
再看楚緋的睡顏,丹唇素齒,翠彩娥眉,真有紺黛羞春華之姿,湊近一步,又覺芳香襲人,馥鬱芬芳。真像一幅畫,一幅極美的美人睡姿圖。淩絳紅想到楚緋的年紀,當真是盈盈十五,娟娟二八,多美好的年華呀。
她忽然覺得楚緋是一個寶,隻願意自己珍藏和欣賞,卻不願被別人窺視的寶。興許這就是為何自己看見楚緋與旁人親近,她會那麼憤怒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