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楚緋所料,第二天一早她就去看淩絳紅,一摸額頭,熱得燙手。忙去叫來了易蓉她們四個。
四人可是嚇了一跳,淩絳紅從小習武,身體很好,怎麼突然病得這麼重?雙頰都燒得通紅,不住的咳嗽。
“絳紅……”楚緋擔憂的握著淩絳紅的手,坐在床邊。
“緋兒,易蓉已經去請大夫了,你別太擔憂。”易夢安慰道。
“我看是前些日子,少宮主和宮主去剿滅鹽海幫,一時不慎,被鹽海幫的人暗算,受了內傷,又沒好好調理才導致發熱的。”易青忽然想起。
“難怪……”易夢又問,“通知宮主了嗎?”
“通知了,宮主正趕過來。”易青回答。
一會功夫,商徵羽和大夫幾乎同時到達,她走過去摸了淩絳紅的脈搏,又探了額頭的溫度,才道:“受了些風寒,大夫你開方子吧,一會讓人跟你去抓藥。”
“是,宮主。”大夫小心摸了脈,易梅早準備好紙筆,讓他書寫。
楚緋見商徵羽來的,恭敬的退至一旁,見大夫開藥,她便繞了過去,裝作好奇偷看方子上寫了些什麼。
麻黃一兩、黃芩一兩,芎?一兩,當歸一兩,紫石英一兩,甘草一兩,桂一兩,遠誌一兩,獨活一兩,桔梗一兩,防風一兩,石膏一兩,幹薑一兩半,杏仁二十五枚。
每服五錢匕,以水一盞半,煎至八分,去滓溫服,日三次,夜一次,不拘時候。
無非是普通的傷寒去火的麻黃湯,楚緋暗自擔憂,她記得玄明說過,受內傷所致的發寒發熱與普通病症下藥不同,淩絳紅這病,隱而不發多日,所以大夫斷症便失了準頭,這湯就是喝下十副也未必能將熱給退下去。不由擔心起來,暗自焦急。
易蓉拿了剛寫好的方子,跟著大夫去取藥了。楚緋看了一眼淩絳紅,商徵羽正坐在床沿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擔憂慈愛,楚緋一時恍惚,沒想過商徵羽會有這樣的一麵。
隨即黯然,畢竟淩絳紅是她親生女兒,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想到自己的親娘,一點印象都沒有,或許也想商徵羽這樣慈愛吧,若是自己病了,一定是這樣。
楚緋無心多想,一路跟隨易蓉去了醫館,趁人不備,偷拿了幾副藥,她本來想對淩絳紅用針,可自己現在認穴不準,祝由術也從未施用過,都不敢輕易嚐試。隻有普通醫術,她勉強能用。
易蓉抓好藥,去了廚房,楚緋一直圍著藥爐打轉。易蓉看了捏捏楚緋的臉:“緋兒,我知道你擔心少宮主,可你在這裏轉也沒什麼用處呀。”
“絳紅那裏,有宮主,我隻能在這裏……”楚緋委屈道。
“嗬……感情你是在吃宮主的醋呀,你這孩子,我去取些蜜餞,一會少宮主喝了藥定要含著,你幫我看著藥爐。”易蓉笑道。
“嗯!”楚緋點點頭,心中暗喜。
待易蓉一走,楚緋就悄悄把剛才抓的幾味藥丟進藥爐。還沒泡過,可也來不及了,份量可能也不是很足夠,但總比沒有好。
楚緋丟了小半支人參,還有一些重樓和半夏。這支參一看便知年歲久遠,對療治內傷很有成效,大概取一點就足夠了,楚緋偷拿了兩支,另一隻是備了不時之需。重樓可退燒,尤其是這種急熱。半夏退寒熱,淩絳紅的發熱主要還是由於前幾日不察受寒引起的。
楚緋小心蓋好藥罐的蓋子,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看著藥爐。易蓉回來的時候,並沒有察覺有什麼異樣。
淩絳紅喝了藥,第二天果然退熱了。就是身子還有些虛,大夫有開了些補方,固本培元。
商徵羽見淩絳紅退了燒,才放心離開,當晚,她在淩絳紅房間守了一整夜。淩絳紅病好後,她又來探望過幾次。
大病初愈的人身子總是比較虛,楚緋這幾天也沒上課,一直在房裏陪著淩絳紅。
“緋兒,我隻是染了風寒,沒什麼大不了,你怎麼比我還緊張……”淩絳紅無奈道。
楚緋端著碗,非得親自喂淩絳紅喝藥:“我病的時候,絳紅也是這麼照顧我的。”
“那不一樣。”淩絳紅笑了起來。
“一樣的,絳紅對緋兒好,緋兒也要對絳紅好。”楚緋搖頭。
“那如果我對你不好呢?”淩絳紅忽然問。
“不會的。”
“緋兒,那我這麼問,如果有人對你很不好……比如你小時候遇到的那些欺負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