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9章 形勢陡轉(3 / 3)

“本家知曉……本家當然知曉輕重。”鬆平家康扶著額頭苦惱地哀歎道:“就由伯耆守殿再去清州城走一趟,作為鬆平家與上総足利家之間的不戰約定達成吧!”

……

遠在關東的吉良義時並不知道三河發生的一切,因為擺在他麵前的情況似乎還能讓他有時間去處理那些事情,自從七月份古河禦所的足利藤政異動頻發,吉良忍者幾經打探也沒有找出蛛絲馬跡,隻是初步懷疑鬆永久通又在和足利藤政搗鬼。

就在這個調查結束後沒幾天,許多關東國人眾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原本支持吉良軍入關東變成敵視態度,而且態度十分激烈的宣稱要讓吉良義時從“關東滾回越後,關東是屬於關東武士的關東”。

常陸國佐竹氏、江戶氏、小田氏、大掾氏,下総國千葉氏、結城氏,下野國宇都宮氏、那須氏、佐野氏、小山氏陸續舉起對抗吉良義時的大旗,堅決的站在古河禦所的足利藤政背後,為此不惜與入侵者吉良義時決一死戰。

吉良義時拿著那封檄文翻來覆去的看幾個來回才琢磨出其中的含義,這古河禦所足利藤政不知搞出多少幺蛾子,反正是把下総、常陸、下野三國的國人眾給忽悠住,剩下的上総國一半是繼承他爹職業牆頭草天賦的裏見義弘,另一個就是正被按住猛揍的北條氏政,少數無黨派的上総醬油眾過來代表一下或者被代表一下完全無足輕重。

吉良義時並不在乎關東國人眾是否反對自己,他所要做的隻是把足利藤政這個惡心的家夥處置掉,無論是囚禁或者流放到佐渡島總之不想再讓這個“不屬於人世間”的家夥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就好,順帶可以繼承關東公方的位置達成他跨步前進的最終目的。

關東國人眾怎麼想的不管他多少關係,他配下的家臣團遍布越後國、近江國、信濃國、上野國、越中國、出羽國、加賀國以及新到手的武藏國,這整個家臣團裏精英武士集萃於一體,似乎也不怎麼需要關東國人眾來插手的樣子。

出於他的本心來說,更不願意去輕易設計沒有固有利益牽扯的下野國的泥沼裏,這幾個領國加在一起不過兩百萬石上下的水平,以吉良義時現在的領地規模也不差那麼點石高,收入武藏國就已經逼進五百萬石的關口,不敢說五百萬石能讓他積累出量變,但是起碼他這塊頭不提侵占隻是單純碾壓任何一路國人領主沒有任何問題。

可就在這個時刻,關東國人眾決心跳出來挑戰他,挑戰上総足利家以及他本人的尊嚴,打著的旗號竟然就是尊奉關東公方足利藤政,傳檄的武士把飛報沿著東海道、東山道、北陸道、出羽國、陸奧國沿途張貼過去,才半個月不到就把這條消息傳遍天下每個角落,讓世人皆知道這關東還有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霎時間關東震動天下群雄震動,多少雙眼睛翹首以盼著關東國人眾反吉良的戲碼終於要開鑼,而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吉良義時卻非常憤怒,被人當著麵前強行秀一把自己最擅長的宣傳策略是多麼的惱火,搞的天下武家都把目光聚集過來更讓他背負巨大的壓力,不管輸贏都要被一群陌生的武士乃至平民評頭論足一番,這讓他的尊嚴受到損傷更刺痛他的火氣。

怕事不是他的習慣,忍著這口惡氣更不是他的習慣,吉良義時當場摔下所謂的檄文,大喝道:“好一個足利藤政,餘到是小看你的本事和手段,這一手班門弄斧成功的戲耍餘,看來是有備而來要給餘一個深刻的教訓呀!餘還真就得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手段來對付我上総足利家!”

上杉輝虎的一門眾長尾小四郎景直恭敬的說道:“上杉彈正殿詢問公方殿下,是否需要停止相模壓製計劃回師東進彙合本陣,先行掃平關東國人眾掀起的風波。”

吉良義時明白上杉輝虎所說的掃平是徹底清除的意思,吉良家近些年的擴張策略是打一派拉一派吞並一派處罰一派,從越後到信濃上野越中加賀出羽飛騨的許多直領都是處罰出來的,同理武藏國是如此關東八國也應當是如此。

龍興寺隨風曾在講經時對吉良義時說道:“源平時代阪東八平氏曾有一位大將名曰上総広常,其人常有自立之野心後被右大將殿所平,公方殿下既以訂立淩雲之誌當效法右大將,一手雷霆手段另一手天恩雨露,方可成就天下共主之誌也!”

隨風和尚的暗示堪稱露骨,同時也揭示一條非常重要的道理,懲戒與恩賞必須同步執行絕對不可單方麵使用,需知懲戒多則使家臣心生怨懟之心,恩賞多則使家臣漸生驕矜之心,鐮倉一朝苛政猛烈禦家人心生怨懟才有建武之變,而室町幕府則來個大轉折,給一門古舊的恩賞太多以至於西國、畿內連出幾個作用數國甚至十數國的譜代家臣,惹出一場又一場波及天下的大亂。

麵對關東國人眾發出的挑釁,吉良義時當然要堅決的予以懲戒,警告那些別有用心以及抱著僥幸心理的武家,惹惱上総足利家的後果是十分嚴重的,想到這兒吉良義時就說道:“轉告兄長餘的態度,希望兄長堅持相模壓製必須要把北條家壓到小田原裏更為重要,武藏國的安定需要相模國作為屏藩,兄長之所係乃我上総足利家未來關東霸業之所在,請兄長勉力支持盡快鎮定相模北條氏。”

浪岡顕房握著折扇仔細研究地圖,奇怪地說道:“臣下仔細觀察這關東國人軍依然是頑疾未除,良莠不齊、號令不一是關東國人軍屢戰屢敗的重要原因,這樣的聯軍在我等眼裏幾乎是沒有任何可取之處,關東國人眾應當也是知曉這個道理的,那為什麼還要盲目的堅持對抗我吉良軍呢?貨買名聲?還是為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實在讓臣下感到費解的很啊!”

本多時正皺眉思索半天依然毫無頭緒,喃喃自語道:“事出反常啊!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古河公方到底還能給他們什麼誘惑呢?”

“難道……名份?”島時勝腦海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上次給屋形號失敗,這次一定要找回來的打算吧!”

“名份……應該就隻有名份了!除此之外足利藤政什麼都給不了,但是他還能給什麼名份呢?”吉良義時也在思索這個困擾自己的麻煩,不想明白總要擔心背後有陰招對付自己,吉良家的形勢一片大好經不起陰溝翻船的打擊。

一群譜代家臣跟著胡思亂想,猜出一堆不著邊際的說法,瑟縮在角落裏的長野業固突然說道:“會不會是養子的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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