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吉良義時的話來說這就一場典型的信息不對稱戰爭,打的就是吉良軍在各種優勢前提下形成的情報上完全碾壓的狀態,一如北條綱成這樣的勇將依仗堅城都沒信心堅持下去,足可見雙方的差距之大讓北條家感到絕望。
北條綱成的離奇出陣很快引起吉良忍者的高度注意,在這支北條軍詭異行動發生之後沒多久,在太平山小倉城上的上杉輝虎就收到準確情報,早以準備已久的五千軍勢就等在北條軍南下的必經之路上伏擊他。
隻是他沒有料到北條綱成的警覺性那麼強,竟然選擇從太平山的西麵仙元山一側的小路偷偷繞過去,這條山路年久失修隨著春暖花開土地解凍也變的十分泥濘,尋常是不會作為行軍的道路使用的,可北條綱成就真的用上這條毫不起眼的山路,若不是吊在後麵的吉良忍者及時傳遞情報,還真的就把埋伏在太平山上的吉良軍給騙過去。
上杉輝虎收到情報及時做出調整,自太平山向南急行軍趕在北條綱城的軍勢趕往田波目城之前,趕到在田波目城外延命寺駐紮,他依照自己與真田幸隆商量的計策,派出幾十名騎馬武士化妝成使番前往田波目城請求援兵,田波目城城主宿穀本重被誆騙出來一網成擒。
田波目城隻在片刻之間成為吉良軍的新一座城池,田波目城城主宿穀本重及其郎黨被關在城外的岩口神社內,城內隻留下五百吉良軍化妝成北條軍照常駐守,上杉輝虎率領剩下的四千五百吉良軍依然坐鎮延命寺以逸待勞。
當天下午北條綱成帶著又累又餓的北條軍來到田波目城投宿,北條綱成看見宿穀重利有些不自然的迎接大軍感覺很奇怪,就問了句:“咦?怎麼沒看到宿穀右兵衛殿?自從年初一別甚是想念呀!”
“這個……家兄身體不舒服在城內養病,著在下來迎接上総介殿。”宿穀重利磕磕巴巴的說道:“請上総介殿與安房守殿到城內休息,在下已經為兩位準備好湯浴還有酒宴,馬上就可以召開了。”
北條氏邦騎著戰馬顛簸一整天,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喜出望外“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咱們趕快進去吧!我現在渾身酸軟隻想大吃一頓再沐浴一下睡個好覺呀!”
“是呀!我等連午餐都沒來得及吃,現在可都已經饑腸轆轆的了!”北條軍的武士們也放鬆下來低聲說笑著,沒過一會兒就在宿穀重利的帶領下進入田波目城,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放鬆下來也是人之常情,隻是這個常情卻十分的危險。
可北條綱成卻始終站在原地不動,他皺眉凝思片刻忽然說道:“等等!好像有些不對勁!宿穀殿是怎麼知曉我軍行進到此地,又是怎麼會提前準備好湯浴和酒宴的?我可並沒有派出使番聯係你們,你們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糟糕!我說漏嘴了!”宿穀重利暗罵自己愚蠢,再回過頭來就看到城內扮作北條軍模樣的吉良軍武士突然抽出太刀朝身旁的北條軍砍去,長尾景親大吼一聲:“發信號!立刻動手!”
“殺!”短促的一個字暴露吉良軍的身份,吉良家的武士立刻扯掉身上的青色偽裝,露出黑色的甲葉和白色的足利二引兩家紋,被愚弄的北條氏邦感到極大的羞辱和憤怒,抽出太刀怒喝一聲:“吉良家的惡賊受死!”
北條綱成暗罵自己實在太不小心,竟然忘記吉良家最擅長使用詐術陰謀,一邊指揮著城內的軍勢組織起反擊,一邊強令堵在城外的北條軍立刻爬城,這個時候如果被堵在田波目城外沒有依仗,這一夜可就真的是必死無疑的了。
突然城頭一聲爆竹炸響,下一刻大手門外兩側樹林裏的吉良軍突然殺出來,北條綱成麵色大變立刻喝令城外的北條軍調轉方向迎擊敵人,可這一耽誤整個隊形就變的七零八落亂做一團,北條綱成急的心裏冒火卻毫無辦法。
這個時候士氣上的差距就凸顯出來,吉良軍以逸待勞飽食待戰使得士氣飽滿戰鬥意誌強烈,而北條軍拖著小馱荷隊跑不快又在山間跋涉一整天,擔驚受怕著又累又餓連基本戰力的六成都發揮不出來,陣形不齊士氣不高又累又餓的北條軍完全沒有信心抵抗吉良軍的進攻。
荒川又四郎扯著他的韁繩,瞪大眼睛大喊道:“大將快逃吧!逃回小田原搬來救兵為我們報仇!”
“逃?本將往那裏逃?氏邦還陷在城裏逃不出來,我綱成身負主公重托照顧他,如果氏邦有個閃失本講又有何臉麵逃回小田原城呢?”北條綱成喟然長歎道:“看來今天就是我綱成的最期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