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上杉輝虎率領五千軍勢突襲小倉城,轉而又在第二天圍住鬆山城,垪和氏続率領的三千鬆山眾謹守鬆山城並連夜向幾個方向求援,接著吉良軍的其餘軍勢分成數股四處攻略,一時間忍城、川越城都受到吉良軍的突襲。
整個北武藏頃刻之間陷入一場兵火的席卷之中,剛返回川越城鎮守的大道寺政繁急忙寫信向小田原和缽形城求援,小田原那邊好歹還有個回音安撫他堅守城池,並告訴他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棄城而退,那意思大概是在暗示他萬不得已就逃了吧。
連北條氏政這個家督都沒有信心,就更不用說身處一線的守將和守軍,隨著吉良軍的入侵行動被拖在北武藏,許多北條武士又燃起鬥誌在慌亂的圍困中北條家的武士憑借頑強的毅力堅持下來,他們沒有放棄希望依然期待著吉良軍退卻的那一刻。
坐鎮平井城的吉良義時對送來的最新情報隻是輕輕一笑,暗自笑道:“北條軍大概以為自己可以堅守下去,卻不知道餘和曆史上那位關東管領截然不同,不會放任你們守住城不撤退,不打下武藏國又怎麼建立關東的威權。”
他還記得也是永祿四年(1561年),另一個時空裏那支越後軍八千虎賁,就在上杉輝虎的帶領下急匆匆的殺入關東,發覺兵力不足隻得以關東管領的名義召集關東國人聯軍共同攻擊小田原城,他的選擇是放棄武藏國、相模國內死守的北條軍而把重點放在小田原城,期待攻陷小田原就可以結束相模北條氏的短暫生命。
可惜的是曆史上那個理想主義者在小田原城下迎來一場沒有結果的圍城,關東國人眾的混亂和別有用心注定他隻能收獲一場失敗,武藏國與相模國內各地把守的北條軍便是北條家翻盤的最大基石,果然沒用多久他就隻得怏怏而退。
背景不一樣情勢自然也不一樣,吉良義時不怕北條氏的鐵桶陣戰術,他有信心在北條家的鐵桶陣裏鑿開一條縫隙,撕裂他們引以為榮的防禦體係,他相信在不可逆的大勢所趨下,北條氏康一定會收獲他精心定製的失敗苦果。
事實證明吉良義時的判斷沒有錯,在為期半個月的狂飆猛進裏,忍城城主成田長泰率先降服拉起武藏國帶路黨的反叛浪潮,接著是原鬆山城城主上田朝直發動叛亂突然開城,垪和氏続驚訝的發現鬆山眾之內竟有大半人馬站在上田朝直一邊,這些叛黨差點把垪和氏続給活捉住,他隻得縮回本丸做殊死抵抗。
眼看城外的吉良軍彙合鬆山眾的叛黨殺入城內,這個垪和氏続當城主的治政本領不怎麼樣,但是為自己安排的逃跑路線卻是一等一的厲害,早兩年高山合戰裏發覺北條家不是吉良家對手以後,他就在鬆山城裏偷偷摸摸的修建出一條密道以方便大軍圍困時逃跑,垪和氏続知道大勢已去便帶著親眷和少量親信從密道裏逃出去。
他這一跑就把本丸裏負隅頑抗的鬆山眾推向懸崖邊上,這些倒黴的武士有幾個站在前麵反應慢一些的被當場格殺,縮在後麵的一看情形不對找不到城主就趕忙投降,吉良軍以微小的損失輕易拿下這座北武藏的重鎮,預示著這場戰爭的走向開始朝北條家不利的一麵倒去。
隨著吉良軍用一連串的軍事勝利,成功打破北條軍堅持到底負隅頑抗的妄想,缽形城內的北條綱成就陷入矛盾之中,接連傳來的求援信和使番帶來的各種壞消息讓缽形城內的守軍越發的焦躁混亂,城內時不時爆發口角和鬥毆事件,意味著武士們陷入緊張焦慮和憤怒的躁動中,即使以他的崇高威望也有些壓不住局麵。
北條氏邦焦急的說道:“叔叔!侄兒求您立刻出兵吧!一旦川越城失守那就是半個武藏已經落入吉良軍的手裏,再這麼守下去軍心就潰散了!吉良軍的主力都在圍攻川越城,我們此時行動正是最佳時機呀!”
北條綱成長歎道:“是呀!是時候該動一動了!再不動可能就真沒機會了,隻是這樣一來缽形城肯定會失守……傳令大軍準備明天開拔,軍糧一粒也不要留下來!還有安撫好町民萬萬不可搶奪町民的財產,我們終究還是要回來的!”
望著北條氏邦興匆匆離去的背影,北條綱成隻能無奈的準備大軍撤退,他的本意還是想再等一等看看情況摸清吉良軍的主力行動規律再行動,可眼下的局勢完全不給他任何機會,且不說行蹤不定的上杉輝虎不知身在何方,就單說那距離不遠的上野國平井城裏兩萬大軍就足以讓他寢食難安。
平井城距離禦嶽城隻有半日的路程,而禦嶽城到鬆山城也不用一天的路程,坐鎮平井城的吉良義時隻要一個動作就可以在短短的不到兩天時間來到缽形城下,速度快不是問題,問題是沒有情報支持不知道吉良軍會不會動,什麼時候動又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