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7章 妖女的花招(1 / 3)

每年的臘月末都格外的忙碌,或者說整個春日山城都忙碌著,吉良義時忙著每天大會小會不斷,拖著兩個要處理的一些政務也要一一批複,好在許多政務都是奉行眾先行批複予以試行,交給家督的基本是附件進行複核。

家督要是覺得不合適再召集奉行眾開個辦公會進行處理,解釋清楚的允許正式執行,若是不通過也能把試行停下來,如果事事都要家督一一過問,那這兩個月家督不見蹤影就足以讓吉良家大亂,奉行眾也就失去存在的基本意義,再說他這個家督也實在忙不過來。

連續三年的災害不是旱災就是水災,風不調雨不順又時不時冒出傳染病流行讓奉行眾手忙腳亂一陣子,不出預料的今年的糧食收入依然維持在去年的基準線上浮動,要不是有越後的厚實底子支撐,說不定配下家臣國人就要勒緊股腰帶過日子。

除去例行公事的會議和政務要處理之外,還有個正旦朝會也要忙著準備,每年正月初一元日群臣雲集,各地的盟友緣戚也要派來使者湊個份子,少說也要幾千號人湧進春日山城,聞風而動的商旅更是從四麵八方跑到直江津町裏做生意或來打探消息,突然增加那麼多人流量且不說要準備多少飲食,就一個安全保衛的壓力就足以讓城衛軍把警戒程度調到最高等級。

隨著吉良家的家業蒸蒸日上使得每年的正旦朝會變的更加隆重,原本隻是幾百個武士一起聚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的聚會,到如今卻變成影響東國的一件大事,不管關東的各路武家和吉良家能否說的上話,都要派來使者帶上點土產來說幾句場麵話,不求能獲得什麼隻求混個臉熟。

關東的武家早已不是那個所向無敵的鐮倉武士,武士的魂魄隨著一場場波及關東大亂在不斷的流失,雖然骨子裏保持著混亂的本性沒有變,但是他們比自己的先祖更加圓滑事故,那些倔強的武士早已被大浪淘沙殺死,活下來的多是些奸猾之徒。

當然這裏麵也有例外,比如太田康資與太田資正叔侄倆,這兩位來到越後快半年的辰光應是頂著巨大的失落感堅持下來,屢次求見被拒也一點都不氣餒,他們知道想踏進吉良家的門檻遠比普通武家要難的多,尋常武家哪怕是關東名門佐竹家也要把他們叔侄奉若上賓,可這位鎮府公完全不會這麼對他們。

攝津源氏的出身在關東不算低,但是在足利家看來完全不夠看,源賴政的嫡流早就死在鐮倉幕府的動亂裏,作為源賴政的幾個支流之一的太田氏在幕府裏混的也不太如意,太田家不過是扇穀上杉家的家宰,太田家的主家扇穀上杉家作為關東公方的譜代,同族的一門惣領山內上杉家才是關東公方的家宰,也就意味著太田家隻是關東公方的陪臣。

所謂陪臣就是家臣的家臣,就好比猴子欣賞的直江小愛和片倉小十郎兩人,就分別是小姐姐和獨眼龍的譜代家臣,小姐姐和獨眼龍當時名義上是猴子的家臣,所以這兩個人也就是猴子家臣的家臣,天下兩大陪臣就是說猴子得不到兩個家臣的家臣,而對他們的才華和忠義讚歎而已。

太田家勉強在關東混個名門,但是在正牌的幕府的禦所樣麵前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叔侄倆見到上杉憲政還要考慮是不是低頭行禮,在上総足利家這個的地位和關東公方等同的大貴族麵前就理所當然的算不得了不起的人物。

唯一拿得出手的太田道灌沒進過京都,更沒見過幕府公方,最值得誇耀的一件事就是據說曾經收到細川勝元贈予的武經七書並自創《足輕軍法》,因隻是記錄在《太田家譜》在細川家的文書裏沒有相關記錄而真假難辨,太田家的真實地位大約比同族三河幡豆郡的大河內家少好一些。

太田康資和太田資正知道自己沒有擺譜的資格,不說上総足利家的家格就現如今越後的強大,就不知有多少武士像他們這樣請求一次麵見吉良義時的機會,當年以關東管領上杉憲政和信濃守護小笠原長時,尚且被屢次拒之門外並百般刁難,他們兩人隨著山內上杉家完蛋也變成南武藏的國人領主,差距那麼大又有什麼好抱怨的。

吉良義時到真不是想抻量他們倆的耐性,夏天那會兒忙著對付畿內三國同盟以及腦殼有問題的關東公方足利藤政,根本沒心思管這兩個請求恢複領地的國人領主,入秋以後陸續處理這兩家的首尾,接著就是發布出征關東的軍令,自己則跑到直江津勾搭南蠻妹子享受人生贏家的福利去了,那裏有功夫見這兩個苦大仇深的中年大叔。

這才忙活完手頭的事情,就聽說這兩位鍥而不舍的又來求見,看看日頭就知道自己的夫人們還在聽雨院搞娛樂活動,別說夫人們不在禦所裏就是孩子們也都被抱過去玩耍,他自己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做,還不如把兩人叫過來聽聽他們有什麼話要說。

沒過多久便看到一中一青兩個武士走進來向他恭敬的行禮,不用說他也知道那個年紀略輕的是太田康資,年紀大一些的是太田資正,兩人儀表尚可個頭中上論感官在這個時代也算不錯的層次,唯一的缺點就是苦著臉有點減分。

許是這些年見過的名將實在太多,對太田資正這個大名鼎鼎的曆史人物完全沒有波瀾起伏,對兩人矜持的回應便言道:“二位殿下遠道而來甚是辛苦,在我越後苦寒之地過的如何?日常生活有什麼難處可以說說,餘會著人滿足二位殿下的合理需求。”

“我等在春日山城過的很好,越後是個好地方,但是我等還是更想念家鄉的水土,希望殿下能幫助我們奪回本領,我等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半年的拒絕讓兩人第一次見麵難免有些急躁情緒,太田康資就強行把話題扭轉到複領的話題上來。

吉良義時不鹹不淡的說了句:“原來是這樣啊!到有勞兩位大老遠的來到越後了。”

說完這兩句便閉上嘴巴慢慢品茗,目光慢慢轉向廳內的山水畫上,一邊喝茶一邊欣賞佳作似乎沒聽到他的請求似的,太田康資被這句話堵的很尷尬,還欲強言又被太田資正輕輕拉住,轉過頭看到自己的同族衝他搖搖頭,才醒悟到自己太倉促的提議反而起了反效果。

太田資正咳嗽一聲,笑著說道:“鎮府公殿下是名滿天下的武家名門,這些年討伐亂臣安定東國闖出諾大的威名使關東武士十分傾慕,我等太田氏本是清和源氏一流,榮膺扇穀上杉家的家宰,隻因先祖道灌公為主家所暗害才生的反亂之心報複主家。

誰知引來惡賊北條氏闖入武藏橫行霸道,無故奪我領地驅我二人使我太田一族有家難回漂泊在外,幸而今度有鎮府公殿下願為幕府安定奔波,我等才北上越後來此求見鎮府公殿下想求一份恩典奪回家領,為此我太田氏願代代效忠鎮府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