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忽然臉頰一紅似無意的瞥向吉良義時,嚇的他急忙縮起腦袋裝沒看見,心裏涼颼颼的暗道:“這個什麼公爵不會是個基佬吧?我可真不好這一口啊!話說那小蘿莉跑哪裏去了,怎麼到現在都沒看到人呢?”
待約翰霍金斯離開,吉良義時就忙不迭對這個怪異的青年說道:“請問這艘穿上有沒有一個叫克勞迪婭的女孩?”
這名青年似乎很驚訝的回過頭來,仔細的在他身上打量幾遍,饒有興致的說道:“嗯?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我和她比較熟悉,所以……”吉良義時突然張口結舌,心中暗罵自己真是夠蠢,竟然蠢到當著陌生人的麵前就把自己那點破事抖落出來,這水平也就是毫無社會經驗的毛頭小子才幹的出來。
再想想從得知南蠻船隊的消息,到自己站在這艘船的船艙裏犯下許多嚴重的錯誤,自己竟然蠢到看見聖喬治旗就乖乖的跟著人家跑進船艙裏,一麵國旗一個熟人可是完全做不得數的,鬼才知道那個航海士會不會改換東家引來一個不知名的貴族來此貿易,如果真是這樣的打算,那他剛才的舉動豈不是授人以柄,把自己的主動權甚至生命安危交給完全不認識的人手中?
好在經過他的觀察可以看出這人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否則隻需要幾個壯漢一捆麻繩就能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吉良義時給捉住,被綁架住再訛詐一筆高額的贖金那可真的沒處去哭,這約翰霍金斯不就是幹這行的專家能手嗎?想到這真是冷汗都冒出來了。
“咯咯咯……看看你擔驚受怕的樣子,真的很呆很傻呀!”這青年忽然露出女性的聲音,摘掉頭上的帽子散開一頭金色的披肩長發,略顯英氣的精致五官依稀可以看見多年前在堺町最後一次見麵的模樣。
吉良義時被嚇的有些不敢相認,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克勞迪婭?”
這妙齡女子又是一陣咯咯輕笑,點頭說道:“我就是第一代約克公爵,伊麗莎白一世女王的宮廷顧問,現任海軍總督克勞迪婭.金雀花。”
“呃……好長的頭銜啊!”悄悄撓撓腦袋有些尷尬地說道:“你的個子怎麼這麼高了,都快能和我齊平了,我記得當初你走的時候才這麼高……”
吉良義時不知道怎麼麵對多年不見的女孩,有些笨拙的比劃著當年兩人初見時的個頭,引的克勞迪婭又是一陣嬌笑,過了會兒她好像想起什麼就說一聲抱歉便匆匆的離開房間,留下吉良義時尷尬的等待近兩刻鍾。
直到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一身宮廷貴族的女性服裝,明媚的笑容在美豔的姿容襯托下仿佛讓房間變的更加明亮,克勞迪婭到是大方的請他坐下,端來一壺散發著濃鬱香氣的飲料來請他品嚐。
“咦?這是咖啡?”
“約瑟夫也知道這種飲料嗎?它的名字從奧斯曼語裏直譯過來確實是咖啡,這種飲料十分名貴而且被奧斯曼帝國壟斷著,我也隻是從特殊渠道裏購買到一些,平時舍不得喝隻有遇到你才拿出來給你品嚐。”克勞迪婭的眼神怪怪的,盯的吉良義時渾身發毛。
“咖啡是一種非常好的東西,你們應該已經探索到新大陸了吧!在新大陸種植咖啡將會給你們帶來豐厚的財富,強烈建議你花重金采購一些生咖啡豆,移植到美洲的島嶼上試著耕種。”吉良義時沒話找話的說著,腦袋裏空蕩蕩的甚至完全不清楚在說什麼,克勞迪婭隻是笑著點頭,又閑聊一會兒就慢慢講述起這幾年的生活經曆。
自從六年前返回英國以來,她就返回倫敦成為被軟禁在倫敦塔裏的伊麗莎白公主隨從,因為其良好的教育和非同一般的家世,很快就得到倫敦塔中限製自由的伊麗莎白公主所青睞,或者說一個身世犯忌諱又慕名追隨她進入倫敦塔的小女孩是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在倫敦塔的這幾年裏,她一直跟在伊麗莎白工作的身旁接受英國文藝複興時期著名的人文主義者羅傑阿斯坎的教育,學習宗教、古典、曆史、詩歌和語言的教育,這幾年對她的影響十分巨大,在此之前她隻是個同情新教的小女孩,但從那以後她就追隨伊麗莎白公主成為一名虔誠的新教徒。
直到兩年前血腥瑪麗去世,伊麗莎白公主被貴族議會任命為女王,她也憑借著家世和女王的信任一躍成為約克女公爵,隻不過這位女王正忙著和情夫羅伯特達德利談戀愛,不斷的想辦法促成自己和有婦之夫的婚姻大事,竟然完全沒心思管理這個國家。
這立刻遭致許多期待新教信仰的女王能帶來好運的貴族集團強烈反對,羅伯特達德利的政敵也隨之對他發起一連串的栽贓陷害以及暗殺,作為女王的兩位寵臣之一的女公爵克勞迪婭自然也也成為眾多貴族所反感的人物,她一看情勢不妙就就趁機自請前往遠東探查新的航海路線。
伊麗莎白一世是很清楚她的航海才能,同樣也知道這個在監獄裏同甘共苦幾年的小姐妹也十分為難,女王正忙著給自己的情夫帶上一頂親王的冠冕,暫時沒功夫照顧這個小姐妹,衡量再三便同意克勞迪婭的要求,給予她幾十艘船和一批優秀的海員讓她去執行看起來注定要沒有任何意義的海洋探索行動。
吉良義時有些得意的說道:“真是一段複雜的經曆啊!還有驚心動魄的宮廷鬥爭,相比之下我的經曆就乏善可陳,隻是打了幾場戰爭搶下許多領地罷了,對了如果論爵位和領地的話,我可算的上正牌子公爵。”
英格蘭本就不大,約克郡撐死也就一萬平方公裏,差不多就和越後國的大小相當,吉良家好歹也是擁有五國領地,再加上近江和三河的領地說不定還能湊個六國領地,怎麼著也得有三萬平方公裏以上,這領地當個公爵是綽綽有餘的。
克勞迪婭不信的追問著他的具體經曆,才讓他把這些年怎麼從京都來到越後的大致經曆說清楚,期間不經意的提到自己已經娶了幾個夫人並剩下一堆孩子,克勞迪婭就顯得很不高興:“為什麼你的國家還在堅持這種落後的不文明的風俗呢!
先賢曾經說過,婚姻是一夫一妻的終身結合,神事和人事的共同關係,上帝創造亞當和夏娃才繁衍出無數人類,一夫一妻是神賜予我們的最神聖的契約,而你卻踐踏了這個神聖的契約,你的表現真的很讓我失望!”
克勞迪婭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氣呼呼的半天不理他,過了會兒就看到她冷著臉對他說道:“請約瑟夫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再談正事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吉良義時有些鬱悶的起身告辭,走到船舷上的時候看到那個大猩猩似乎很驚訝他這麼快出來,打量著他的身板好像在說“你這個家夥的身體可真夠差的,才這麼會兒就走出來”的樣子,搞的吉良義時一臉的莫名其妙。
回去的路上仔細回憶登上甲板的一言一行,讓他覺得約翰霍金斯的那句話似乎有更深的含義,隻是一時半會摸不清到底蘊藏著什麼含義,克勞迪婭的表現也十分不正常,這都六年不見突然一見麵已經是個身材高挑的俏女郎,一言一行裏總是帶著怪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