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的話他的日子也不會過的太苦,隻是他母親才改嫁沒幾年又死在一場瘟疫裏,新三郎從這麼成為勝八家的養子,那個老鰥夫的底子不幹淨,常年和伊吹山上的野伏盜匪有勾結著幹一些壞事,新三郎在家裏沒人看顧就過的更難了,你們看他那麼矮的個子了嗎?那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忍饑挨餓把身體給餓壞了。”
“咦!新之助大叔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不會是喜歡新三郎他母親吧?”
“好像還真是這樣,我可是時常聽到新之助大叔痛罵勝八混蛋,還說什麼好女人就給糟蹋了……”
新之助惱羞成怒地說道:“你們這群小子就會拿大叔開玩笑,以後不和你們說故事了。”
足輕們正自娛自樂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大營外的樹林裏忽然有鳥雀撲棱棱的飛起,新之助揚起腦袋望著騰空而起的飛鳥呆愣許久,那幾個年輕足輕小聲打趣道:“新之助大叔不會是被我等說的無話可說了吧!盯著天下的鳥看個什麼呀!”
幾個足輕低聲笑鬧著,卻看到新之助皺眉說道:“奇怪了,怎麼會半夜有鳥飛起呢?這不太對呀!”
“誰知道呢!許是天快亮了要出窩捉蟲吃了吧!”
新之助疑問道:“你見過半夜出窩捉蟲的鳥嗎?木葉鴞不算。”
“似乎沒有了,那這會是什麼?夜叉?惡鬼?還是……”幾個年輕足輕嚇的瑟縮在一團,處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本能的聚集在一起換取微少的安全感。
“可能是……”新之助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指著從不遠處樹林裏衝出來的武士,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敵……襲!”
一大群黑壓壓的武士源源不斷的從樹林裏衝出來,他們打著十分紮眼的足利二引兩旗,抽出雪亮的太刀長槍迎著驚恐的守門足輕就是一刀下去,幾個被嚇愣住的足輕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就身首分離,那黑甲武士被迸射的鮮血濺的滿身是血漬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從容的抽出太刀衝向火堆裏正在打盹的守門武士,幾聲短促的慘叫聲響起又增添幾條刀下亡魂。
在這群武士的身後是不斷湧上來的黑甲足輕,他們緊跟在突擊的武士身後衝入營寨裏,而後才是數百名騎馬武士簇擁著一名大將出現在大營外,在大將的一聲喝令下幾百名騎馬武士化作十幾股小隊衝入營寨裏殺人放火,那大將名叫中條出羽守時秀。
沒人會想到中條時秀竟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到賤嶽山旁,更不會料到他能隱忍到半夜突然發動夜襲戰,他選擇的切入點就是賤嶽山背後另一條上山的道路,這是淺井軍構築的完美防禦圈的唯一死角,這個死角最多隻能保持一夜,天一亮淺井長政必然會重整匆忙構築的大營,屆時這個死角也會被堵上。
昨日午後山本時幸在大岩山上收到的情報就是他傳遞的,提醒山本時幸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大膽的打一個時間差,山本時幸迅速的同意他的提議並做出一係列配合,一下午外加半個晚上成功的吸引淺井軍所有注意力,在他們精疲力竭的時候再來致命一擊。
必須得說他這一記攻擊確實是致命一擊,突如其來的神兵天將把淺井家打的頭昏腦脹,經過一整天的折騰又累又餓的守夜的武士大腦都有些遲鈍,呆愣愣的望著用來的吉良軍竟然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應對。
淺井長政睡眠質量很好,睡的又香又沉完全沒聽到大營裏的動靜,直到幾個小姓急忙把他叫醒又拿來冰涼的毛巾擦了好幾遍,才把迷迷糊糊的意識給喚醒過來,聽到大營裏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淺井長政立刻就意識到哪裏出了問題。
“糟糕!一定是山本時幸繞到善後突襲大營!磯野丹波守怎麼守的人,竟然連大岩山方向的繞後偷襲都察覺不到……”淺井長政的大腦有些混亂,來回踱著步子轉過身來皺眉說道:“應該不是這樣!磯野丹波守又不是第一次統兵,不應該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即使真的有問題還有丁野若狹守、百百內蔵助、遠藤喜右衛門在,他們一定會設法阻止這種錯誤的。”
淺井長政的親信側近脅阪秀勝從帳外跑進來,慌張地說道:“主公,不好了!山下的大營裏也打起來了!”
另一個側近眾脅阪安明也隨之湊過來說道:“主公!大營裏現在好亂,我們該怎麼辦?”
淺井長政見幾個親信家臣的表現如此不濟,心裏也越發的感到不痛快,暗罵這些家夥果然隻能沒事陪著逗個樂子做些小事,一旦上戰場就醜態百出令他這個家督感到難堪,忍不住皺眉嗬斥道:“慌裏慌張的像什麼樣子!本家不是正在想辦法的嗎……先給我著衣甲!無論是戰是退不穿衣甲怎麼行!”
幾個親信慌忙為他穿衣著甲,衣甲還沒傳好就看到赤尾清綱忽然從角落裏鑽出來,一身狼狽的打扮看起來是剛經曆過一場戰鬥,喘著粗氣說道:“主公!大營裏的吉良軍攻的很猛,我等快要抵擋不住了!請主公速速做好撤退的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