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大寶寺氏滅族的大戲實在有些嚇人,使得原先鬧哄哄的出羽國人眾一下變成小雞似的既老實又聽話,那些為足利藤政搖旗呐喊並高呼“吉良家從出羽國滾出去”的國人眾們全部偃旗息鼓,咱短暫的幾天時間裏整個出羽國安靜的仿佛沒有武士存在。
天童賴貞和延沢滿重一看情況不妙也光棍的很,完全不給幾路大軍會師而後進擊圍剿的機會,就十分幹脆的打開城門擺出負荊請罪的架勢降服,這一套早在上次就在吉良義時的麵前演出過一回,當時還讓吉良義時覺得頗為感動,立刻給予安堵本領的許可並讚賞他們的投誠行為。
這前後時隔不到兩年的功夫,天童賴貞和延沢滿重似乎還打算故技重施獲取寬恕,隻可惜倍感被欺騙的吉良義時已經狠下心來決定廢掉這兩個家族,隨後便這兩位家督以及各自的子侄七組被直接捉走強行扭送到春日山城,其實半道上是被送到佐渡島當礦工,這輩子是沒希望走出那座島嶼了,天童氏及延沢氏的領地也順理成章的歸屬吉良義時的手裏。
至於最上八楯的其他六家,已經涉及支持反叛軍的白鳥、寒河江以及幾座寺院都受到相應的減封處罰,這幾家減少的封地全部劃入最上義光的直領裏,在這一刻才讓最上義光深切的明白什麼叫罰出來的直領,再盯著那幾家減封的國人眾的時候,就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
還沒來得及收拾仙北三郡的領主小野寺景道,出羽國就迎來秋末的第一場大雪,大雪降下就基本宣布當年的戰事全部結束,內藤正成與色部勝長治好帶著軍勢撤回防區駐守,進軍的節奏完全停止下來,這讓出羽國人不禁鬆了口氣。
對付出羽國的反叛者已經無須攥起拳頭猛力一錘,增兵五千就足以對付這些不老實的出羽國人眾,這五千人都來自下越更耐苦寒的越後本地人,未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們將會被留在出羽國作為鎮守,有這五千增援就基本可以穩住,就在召開的秋收評定會,例行公事的盤點這一年的農業收入和支出的時候,才收到姍姍來遲的畿內最新情報。
畿內一大波變亂襲來,其激烈程度完全出乎吉良義時的預料之外,首先是四月份朝倉義景與淺井長政聯合高調宣布,將對敦賀港到阪本町之間的交通要道設置關所收取重稅,這就是要把阪本町往死路裏逼迫的意思。
山本時幸當然不能允許他們那麼肆無忌憚,於是就聯合中條時秀迅速奪取丹後舞鶴港,在若狹灣的西側尋找到另一個出海口,擺出一副你要想逼死阪本町大不了就魚死網破,讓你一分商稅也收不到還要把吉良家得罪到死。
朝倉義景和淺井長政似乎完全不在乎這點威脅,在他們眼裏吉良家根本影響不到他們郡內的內政問題,很快就在近江國的淺井郡、伊香郡,以及朝倉家的敦賀郡內很快設立幾處關所征稅,每個郡一處關所從途徑此地的商旅征收貨品總價值一成的稅收,三個郡也就是需要反複征收三次,平白無故就讓貿易過程增加三成的成本支出。
更過分的是朝倉義景竟然下令敦賀郡司朝倉景紀,在敦賀港內的停泊船隻征收高額的貨物搬運費,不征人頭稅而是根據貨物的價值征收五分到一成不等的搬運費,這就是擺出一副愛玩就玩不玩滾蛋的土霸王姿態沒,朝倉義景還聯絡若狹守護武田義統,丹後守護一色義道企圖對舞鶴港的吉良軍展開追討,企圖用這種方法對吉良家的滲透施行反製措施。
武田義統立刻發起相關的討伐動議,並在評定會上遭到掌握家中實權的弟弟武田信方,以及重臣粟屋勝久、逸見昌經的聯手反對,其中逸見昌經的反應最為激烈,甚至不惜當場翻臉以表示自己的強烈不滿,武田義統一看不行也不敢鬧的太僵,想想這隻不過是朝倉家和吉良家的矛盾,與他們若狹武田家的關係不大便順勢不談了。
一色義道則壓根不打理朝倉義景,這廝前些年還連同武田義統攻打丹後一色家的領地,今天又跑來找他反吉良家明擺著是要把他當槍使,而與之相反的吉良家早早的派出沼田光兼聯係一色義道,告訴他舞鶴港的稅收一文不少都會歸還一色家,他們隻是駐軍控製這個港口作為連同京都貿易的出入港口。
這對一色家來說是個十分重要的消息,作為原幕府四職之一的丹後一色氏雖然強勢過百年,但自從一色義貫被惡禦所足利義教殺死之後,這一族就基本退出幕府重臣序列,應仁之亂裏從屬於西軍又被製裁過,家業早就衰退的不像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