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7章 難逃覆滅(2 / 3)

“就以木曾氏冒領的名義似乎不太妥當……”吉良義時也發覺還沒想還有這一茬,找不到好名義去打一個已經從屬自己的外樣國人實在說不過去,他也不擅長炮製罪名這麼高端沒節操的習慣,一時間有些卡殼不知該怎麼盤算出兵的名目。

本多時正忽然靈光一閃說道:“這三好家不是要聯絡關東武家對付我吉良家嗎?不如就給木曾家安上勾結反越後的三好長慶,並連攜古河公方策劃反吉良的篡逆行為如何?木曾家一旦反逆基本必定會加入這個聯盟,所以這也不算是誣陷吧!”

“那麼就以這個名義討伐木曾義昌吧!爭取速戰速切不可拖延到秋收時節!木曾一族的嫡流必須滅絕,一門及負隅頑抗的譜代照例俘虜予以流配處罰吧!”吉良義時大手一揮當即拍板,把這件事給定下來。

……

在吉良義時的嚴令下,整個吉良家就像一座龐大的機器高速運轉著,不過數日就通過多條渠道把這道詔令傳達四方,坐鎮高遠城的小笠原長時在收到消息便妥善安置兩千守軍,自己親帶三千軍勢出高遠城直奔木曾穀而去,沿途有聞訊趕來的上下伊那郡國人陣參,使得這支軍勢迅速膨脹到五千餘眾。

另一邊安田長秀的行動速度也絲毫不慢,通過吉良水軍經宮川逆流而上遞來的情報,他獲得這道詔令的時間還要略早於小笠原長時,留下一千越中軍勢由老將吉江宗信鎮守櫻洞城,親自率領一千軍勢並募集兩千飛騨國人軍協同出陣,以鰺阪長実為先鋒攻入南信濃木曾穀。

兩路夾攻的總兵力達到八千餘眾氣勢洶洶的殺來,當這兩路軍勢攜著令人聞之驚懼威勢湧入木曾穀的時候,木曾穀附近的南信濃國人被驚呆了,他們完全不理解那位春日山城的公方殿下怎麼會翻臉無情對木曾家動手,他們還記得半年前自己的領主木曾義昌還親自前往春日山城得到鎮府公的嘉許,為什麼一夜之間風雲突變成這副模樣。

木曾穀的國人眾既困惑又憤怒,可是麵對聲威赫赫的吉良軍他們實在提不起反抗的勇氣,籠城抵抗城破降服一個流程下來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淪為俘虜,在這個過程裏木曾義昌的反應遲緩竟沒做出更好的應對之策,就這麼輕易的被圍住木曾福島城。

小笠原長時與安田長秀會師之後也沒有耽誤時間,雙方分工協作邊圍城邊圍剿木曾氏殘黨,連他們倆也沒想到對木曾穀的討伐會出乎意料的順利,或者說木曾義昌完全沒料到吉良家會那麼快那麼狠,連反叛的準備都沒做好就被兩麵蜂擁而來的六千大軍為團團圍住。

從出兵到圍住木曾福島城前後不過半個月的功夫,木曾穀內眾多支城也在圍城的半個月裏先後開城,即便有少數堅守的家臣很快被攻陷城砦闔家自害,上総足利家公布一係列有關木曾義昌勾結三好長慶連攜連攜公方的罪證,徹底把木曾家最後一絲反抗的機會湮滅。

這一係列罪證就像敲響覆滅木曾氏的喪鍾,木曾氏家中的眾多譜代眾陷入惶惑與動搖之中,這些譜代家臣眾完全不理解家督到底是為什麼要反抗吉良家,更不知道三好長慶到底給家督多少好處,以至於讓他鋌而走險的選擇近乎癲狂的謀逆行動。

在上総足利家的討伐軍到來之前,木曾義昌在木曾福島城乃至整個木曾穀內,所做的各項軍事部署是瞞不住有心人的警覺,更何況木曾氏的譜代家臣都是本地有力武家,對家督在眼皮子下做出一些非同尋常的行為心知肚明。

即便木曾義昌找出千般理由萬種解釋,總是無法掩飾這種異乎尋常的軍事調整背後的寓意,更糟糕的是軍事部署還沒過多久就被氣勢洶洶的討伐軍打上門來,讓木曾氏的譜代家臣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的主公在做一些大逆不道的秘密謀劃。

否則上総足利家為什麼不去討伐其他武家,而偏偏盯著剛有軍事異動的木曾氏動手,而且前後隻誤差不過幾天的時間讓許多武士不禁浮想聯翩,或許是木曾義昌發現事情敗露急忙準備策動謀逆行動,結果還是慢上一步被討伐軍堵到家門口。

木曾穀內的領主大多是近百年跟隨木曾氏的譜代家臣,他們自覺也算的上木曾一族的世代譜代眾,可事到如今遇到謀逆這麼大的事情,家督木曾義昌竟然連叫他們來商量一下都沒想過,這讓他們覺得這個家督對自己是完全不信任的。

當一輩子譜代家臣還是不得信任,這對許多自詡忠臣良將的武士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自信心消解使得他們產生憤懣厭惡的複雜情緒,更加年輕激進的譜代眾毫不猶豫的叛離木曾氏,轉投吉良討伐軍的陣營裏反而對抗自己的昔日主家,年紀稍長的武士雖沒有背離主家,可是他們也放棄繼續親近木曾義昌的打算。

偏偏木曾義昌還有口莫辯,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對對譜代家臣解釋才能洗脫自己的嫌疑,總不能告訴譜代家臣自己要做反叛其實是家底被揭穿,擔心事情敗露所以寧願先下手為強掀起反旗潑上総足利家一身髒水。

這種行為實在太卑劣下作和木曾氏多年標榜的名門形象完全不同,再者譜代家臣們本是不知道木曾義昌這一族是個冒牌貨的河內源氏名族,被他這麼一解釋反而自曝其醜讓世人皆知自己是個冒牌貨,反而會讓譜代家臣團更加不願意為這冒牌貨家族作戰,那樣他們會死的更快也更慘。

不解釋又說不清楚木曾義昌為什麼會被討伐,更無法解釋自己做那麼多軍事部署和做謀逆準備有什麼區別,木曾義昌原本是計劃等待上総足利家派來奉行眾調查冒領一事,然後他再鬧一場引的家臣團同仇敵愾,首先站在道德製高點確立自己的受害人身份,以後再反叛就順理成章不用背負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