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利家咧嘴嘿嘿一笑,拍在他的肩膀上說道:“好不容易出一趟遠門就病成這樣,回到家裏會被武士們笑話的,勝三郎這身板還是要多練練呀!你還是先到馬車上休息一會兒吧,這裏有我槍之又左一個人就足夠了!”
“這可是你說的呀!我先回去歇一會兒,實在頂不住了!到春日山城我恒興請你喝酒!”池田恒興拿起手絹擦擦鼻涕,然後衝幾個領頭的武士擺擺手便匆忙返回馬車上休息,那幾個人似乎也一點不介意他在偷懶,隻是說笑幾句便過去了。
隨著商隊漸漸向北行進,不過半日的功夫就來到矢代川與關川的交彙點,商隊要在這裏乘船渡過關川前往下遊,這時馬車裏鑽出一位身材枯瘦像隻猴子的青年武士,衝著領頭的騎馬武士喊道:“利家殿下過來一下!”
前田利家微微一愣神,轉過臉對這人說道:“藤吉郎你不是病了嗎?怎麼不回去休息,有什麼話要說?”
木下秀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秀吉的病已經好多了!讓利家殿下擔心實在不好意思,就是想問問利家殿下還有多遠到春日山城,我們這一路上耽誤的時間太多糧食有些不夠吃的,身為本次出使行動的向導兼奉行人,我秀吉應該第一時間做好完全準備。”
佐佐成政從另一輛馬車裏鑽出來,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喂喂!藤吉郎剛到深誌城就病倒也太不負責任了吧!而且明明隻清楚尾張到信濃的道路,北信濃都沒有去過的人做奉行也太不稱職了吧!害的我等又湊錢從信濃請了位向導才來到越後,這筆錢是不是應該由藤吉郎來負擔呀!”
“內蔵助殿言重了吧!藤吉郎隻是個小奉行,讓他負擔向導費用是不是有些過分呢?”前田利家見木下秀吉滿麵羞慚的樣子有些看不過去。
木下秀吉緊張的解釋道:“那是因為在下隻去過南信濃,當年在下放浪甲斐的時候曾經悄悄跟在武田大膳軍勢的身後摸到中信濃,本也是打算去越後看看北國風光的,但是因為川中島在打合戰就匆忙回去了,給諸君添麻煩了!我秀吉十分抱歉!”
“可那也……”
丹羽長秀從最後一輛馬車裏走出來,笑著說道:“內蔵助殿也多多體諒一下秀吉殿的難處吧!畢竟我尾張還沒有一位重臣去過越後,主公以往的書信來往都是通過禦用商人轉托過去,如果不是主公催的那麼緊急,我們也可以嚐試著跟隨商隊先到京都再輾轉到敦賀港,乘船前往越後直江津的道路,隻是那樣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池田恒興也鑽出來說道:“說的也是,畿內去年還打一場洛中合戰,聽說那個三好修理大夫帶著六萬大軍打京都,最後打了一個夏天還是沒有擊敗六角京兆殿和中條出羽守殿,這個時候去京都的話一定會很危險的吧!”
“所以藤吉郎也不用太過在意,內蔵助殿不是有意為難你,做好份內的事情努力回報主公比千言萬語都有用,努力吧!”丹羽長秀的溫言安撫很快起了作用,木下秀吉放棄剛才的糾結轉而拉著前田利家問這問那。
商隊在渡口停留半個時辰渡過關川,又行進一個時辰漸漸的發覺人煙越發的稠密,關川附近的新堀河流特別多,一座座居住數千人的大村莊紮堆出現,更難得的是每個村莊都格外的幹淨整潔,平整的道路絲毫看不到坑坑窪窪的痕跡,也沒有常年的汙水橫流的景象,農民們的裝扮已經近似清州城下町民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