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2章 邪惡的聯盟(1 / 3)

德大寺公教一語驚醒夢中人,越中詭異的動向立刻引起吉良家的高度重視,往日裏吉良忍軍對對越中的情報多是點到為止,主要還是因為軒猿忍者長期負責這一塊,相互交叉浪費情報資源也容易引起一些誤會。

來自越中西部礪波郡的詭異動向,沒能在第一時間被軒猿忍者發覺,若不是德大寺公教早年生活在越中,投奔越後之前還在能登舅舅家盤桓多日,偶然得知礪波郡內一向一揆的異動就立刻逃到越後報信。

吉良義時立刻意識到這個情報有多麼可怕,連夜召開評定會討論,在思量對策的同時,來自甲信、關東的一條條密報仿佛一顆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泊中,在吉良家內掀起陣陣漣漪,不經意間,如山的烏雲遮蔽越後大地,一場狂風暴雨正在黑雲中悄然醞釀著。

身為吉良家內備隊大將首席,渡邊高綱將兩道緊緊皺起:“礪波郡內聚集數萬一向一揆軍,另有數量不明的加賀一向一揆在向越中集結,其意何在?”

“戰爭!隻有戰爭而已。”山本時幸似乎從回憶中驚醒,安然一笑:“老臣又想起一些陳年舊事,一向宗這次來者不善,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連續多日的緊急會議,從早晨一直開到午夜讓武士們身心疲憊,自會議開始到現在,浪岡顕房就一反常態的一語不發,不是拿著資料對照地圖發呆,就是來回踱著步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讓人苦惱的問題。

此刻聽到山本時幸的話,忽然靈光閃現旋即被駭的跳起腳:“糟糕!佐渡殿說的沒錯,隻有戰爭!但不是越中一地之戰爭,而是一場更大的戰爭,大會出乎我們的意料!”

“更大的戰爭……難道是?”本多時正麵色一白,想到一種可能驚慌的抓起情報不停翻找,嘴裏念叨著:“五月初越中一揆異動,五月二十五日加賀一揆異動,五月二十八日甲斐異動,六月三日伊豆、相模、武藏異動,還有前兩天會津異動,軍情不明……”

一幹奉行眾驚的語無倫次,幾個人喃喃自語:“難道說……難道說是?”

“包圍網,反越後同盟,是針對本家還是兄長?”吉良義時緊閉著雙眼麵色變來變去,侍奉在側的岩鶴丸擔憂的望著主君,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位戰無不勝的家督心中有多麼憤怒,每吐出一個字仿佛都帶著胸中的怒火。

室內的氣氛為之一滯,方才在開小差的瀧川時益也被臨近的島時勝拍醒,疑惑的打量著評定間裏沉滯的氛圍,納悶道:“怎麼回事?”

長阪信政撇撇嘴:“不就要打合戰了嘛!有什麼好怕的。”

“九郎這話說的好,有什麼怕的,不就是合戰嘛!我的皆朱槍早已饑渴難耐了!”瀧川時益沒心沒肺的笑起來,引來評定間內許多道目光的注視。

本莊繁長與北條高廣、黑川清実對視一眼俱是無奈的搖搖頭,想想上次遭到圍攻的人還是北條氏康,第一次在那河越夜戰裏,以一己之力擊破關東八萬聯軍打下諾大的威名,前些年的天文之亂又是以少勝多上演數次大翻盤的精彩戰例。

更早一些的永正之亂,長尾為景擊潰越後上杉軍斬殺越後守護上杉房能,引來關東管領上杉顕定的大軍,在一場殊死戰鬥中,以寡敵眾的長尾為景在長森原之戰討取關東管領上杉顕定,成就越後梟雄之名。

至於更古早的曆史就不必多談,這些曆史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敵軍大舉壓境輕兵冒進,率先取得優勢從而放鬆警惕,才被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打出局麵全崩的慘敗之局,但這次的情形會是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評定間外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緊閉的房門被打開,就聽到門外的小姓唱曰:“長尾彈正殿到!長尾豐前守、本莊美作守、長尾越前守……直江大和守到!”

身披魚皮白色絲綢直垂的長尾景虎大步跨入評定間,蓄起絡腮胡子顯得格外威嚴,炯炯有神的雙眼爆發出強大的戰意:“義時,要做好上陣的準備了!”

“兄長已經發覺了嗎?”吉良義時無奈地一笑:“也是,這麼明顯的動作怎麼可能掩人耳目呢?想必這個聯盟已經醞釀已久了吧!”

周邊幾國連續的異常舉動足以讓有識之士為之警惕,越後已經不是昔日那個越後,從一介窮困潦倒的領國變成當今天下第一強州,繁榮富強起來的越後對周邊領主施加著無形的壓力,即使越後無意染指也會讓她們寢食難安。

尤其這幾年越後接連出台有利農民的政令,附近州國的農民拋棄田舍舉家遷徙的凡例越來越多,對於這些國人領主來說,越後就意味著一場可怕的災難,因為他願意無條件的接受農民,但卻不會接納她們這些國人領主,拒絕承認他們的領主地位,因為越後的土地都是有主之地不會分給他們一分一毫。

這幾年越後連年對外用兵,一次次勝利擊敗不可一世的武田家、北條家,逼迫失敗者們相互抱團反擊越後,這個變化遠遠超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可是細想一下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可以想象的到吉良家對信濃國的溫水煮青蛙策略,正把武田家在信濃的最後一絲信望耗盡,注定要接受關東管領一職的長尾景虎,為奪回上杉舊領就勢必要對上野、武藏動手,這樣一來,長尾家與北條家將要麵臨的直接衝突就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