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4章 聲東擊西(1 / 3)

遠在幾十公裏外的旭山城中,吉良義時手持裹住槍刃的大身槍與瀧川時益對峙,兩人都有著遠超同儕的提拔身高,又同樣擁有一身天生巨力,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專業訓練和半專業訓練的水平差異,整天到晚鍛煉身體、磨練殺敵技巧的瀧川時益已經比吉良義時強出一個大等階,兩人的對練更多是在幫助他這個家督做強化訓練。

斷斷續續的碰撞聲隨著兩名武士輾轉騰挪不時傳來,所謂身法腳步沒那麼複雜,無非是配合殺敵時的技巧,一個進步突刺再接向左的跨步斜劈,簡單而連貫的動作用到極致就能秒斬絕大多數槍術高手,而瀧川時益就已經很接近那種層次。

每當瀧川時益防守的時候,吉良義時使勁渾身解數把他打退,瀧川慶次郎都會使用類似成體係的攻擊套路,依照情況使用不同節奏把他打的節節敗退,即使知道他有意收力,身上也佩戴著簡易的胴丸護身,可是他那身力量就算隻是“輕輕得”也讓人受不了,從未接受抗擊打訓練的吉良義時被他一輪反擊加追擊打到哪裏,很快就腫起來。

這種戰鬥要持續半個時辰,然後休息半個時辰再攻守互易,身為進攻方的要求是必須發起至少六次不間斷猛攻,每次進攻持續大約兩分鍾,其他時間為相持自由進攻,這種訓練既增加難度又保證訓練量,不會控製節奏會被活活累趴下。

吉良義時正在努力平息心跳,每一次進入強製進攻時間都會被一旁督戰的小姓催促,岩鶴丸還會為他數數,身為家督練到這個份上也算十分盡責了,畢竟他身上鎧甲份量也不輕,前胸後背加裝的鐵板,四肢也有薄鐵板模仿鎧甲的作用,穿著套鎧甲訓練起來絕對痛苦無比,還是在上午滾熱的太陽下。

在庭院的另一角,幾個武士也在做類似的訓練,長阪信政對陣島時勝,渡邊守綱對陣長尾定春,本多三彌作為替補加油助威,他們也穿著類似的鎧甲做同樣的訓練,以吉良義時的性子怎麼會放過“有難同當”的機會。

久經戰陣的長阪信政與島時勝還好說,接受訓練這幾年裏被條頓騎士各種變態訓練折磨過,到也不怕這種程度的訓練難度,渡邊守綱與長尾定春可就有難了,兩個家夥年紀比吉良義時還小一歲,平時練練半專業訓練覺得自己挺厲害,一碰到高強度訓練就累的不行,前半個時辰還能互有攻守打的像模像樣,後半個時辰就是舉著大身槍應付一下草草了事。

“鐺鐺鐺……”

小巧的銅鍾敲響,意味著今天上午的訓練全部結束,吉良義時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就跑,站在廊下的幾名小姓急忙迎過來為他卸下鎧甲,增田新三郎端著一晚冰鎮酸梅湯恭敬的遞過去,才八、九歲大的田中久兵衛提著小木桶走過來,冰涼的井水裏放著又大又甜的桃子。

放鬆下來的吉良義時躺在廊下一邊吃桃子一邊抱怨道:“穿這身玩意死命折騰自己是何苦呢!”

“這麼訓練還是很有效果的吧!館主大人的身體可是越來越強壯了呢!”河田岩鶴丸羨慕的打量著強壯的主君。

要不是十分了解這位年輕的家督沒有龍陽之好的癖好,他一定會主動獻出自己,之前有幾個倒黴蛋暗示性的提出可以為他做“一切”服務什麼的,被拉下臉來的吉良義時全部發配到新潟町做基礎奉行人去,他可不想走那幾個倒黴鬼所走過的路。

“館主大人!我定春又勝利了呢!請相信幾年後我定春,不用幾年武力就可以超越慶次郎,成為越後名副其實的第一人啦!哈哈哈……”長尾定春挺胸昂頭,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過來,得意洋洋的炫耀起自己的戰績。

虛歲十五的渡邊守綱的個子有一米六五,雖然他的個子在同齡人絕對是拔尖的,但比起從小玩到大的幾個兄弟矮出一截,看到高大強壯的瀧川慶次郎和島左近,心情不免更加鬱悶,聽到這家夥不知廉恥的炫耀,憤怒衝長尾定春吼道:“混蛋!不要在這裏臭屁了好不好!不就是打贏我一次嗎?昨天、前天還有更前麵的幾天都是我打贏你的啊!”

“切!”

見長尾定春輕蔑的口氣,渡邊守綱就覺得腦袋發熱,氣急敗壞的吼叫道:“切什麼切啊!不服咱們再來一局,絕對把你打的像條死狗!”

長尾定春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說道:“來啊!誰怕誰!輸的人要恭敬的稱呼勝利者師範,敢不敢賭?”

“有什麼不敢賭的!走!現在就去!”

“喂喂!別拉拉扯扯的,我說要賭又沒說立刻賭,今天賭,你著急什麼?”長尾定春嬉皮笑臉的掙開他的胳膊,得意洋洋的拿起一隻桃子咬一口,神情悠然的說道:“先讓我享受一下勝利者的榮耀吧!”

吉良義時拿起幾個桃子丟給瀧川慶次郎等幾人,打量著兩個小子在那鬥氣別有一番感覺,一眨眼當年的淘氣小子都成為鎮守一方的大將,就連整天淌鼻涕的本多三彌虛歲也有十二歲,再過幾年也會成長為一個高大強壯的武士,不知怎的突然那感歎著人生欺負如潮捉摸不定。

幾天後,旭山城大廣間內,跟隨家督出陣吉良家臣團齊聚於此,這次出陣沒有攜帶奉行眾成員,越後的工程進度很趕,尤其新潟地區的幾個重點工程要時刻盯著,這次出陣的策略也不同以往,所以他選擇留下奉行在越後繼續推進各項工程開展。

今天是每天的例行軍議時間,恰好在這時一位長尾家的使者匆匆趕來。

“本莊清七郎秀綱拜見鎮府殿!”年輕的武士躬身拜下,抬起頭露出酷似本莊實乃的相貌,他就是本莊實乃的獨子,年紀與吉良義時相當,個頭大約一米六出頭,元服沒兩年還沒有特別的功績,一直作為長尾景虎的側近武士活動。

吉良義時微笑說道:“原來是秀綱啊!你沒隨美作出陣上野嗎?”

“在下擔任使番負責聯絡事物加擔,這次前來是奉主公口諭,詢問鎮府殿的出陣情勢,主公擔心信濃的軍力不足會有危險。”本莊秀綱如實回答道。

“嗯,秀綱回去就說,武田晴信那裏不必擔心,武田家此時正在偷偷攻略飛騨,暫時沒實力全力反抗,請兄長安心對付北條氏康吧!”

“是!那麼在下告辭了!”

看著本莊秀綱快步離去,評定間裏一直保持沉默的家臣們低聲議論起來,本多時正納悶的看了眼浪岡顕房,確定他也不清楚主君的意圖,最後忍不住問到:“不知道館主大人有何打算,是立刻進軍擊潰武田典廄率領的五千大軍,還是……”

吉良義時笑了笑,反問道:“諸君以為武田典廄會與本家決戰嗎?”

“以那位典廄殿的性子恐怕不會吧!一定會縮在城內籠城固守的吧!”本多時正篤定的反應出乎一些武士的預料,經過幾年的鍛煉,本多時正已經成為獨擋一麵謀臣,此次出陣信濃就由他擔任軍師,作為一個不會占卜卦象的軍師,他還是非常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