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人家,就聽見幽幽的哭聲,嘶啞難聽,順著風尾巴往人耳朵眼兒裏鑽,聽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大師兄溫禮橫斧在前,還不忘回頭叮囑,“方元,聶……楊師弟,你們跟著我,要是有什麼,我護著你們!”
方元點點頭,卻一步不拉的跟著聶陽。
漆黑一片,沒有燭火,就憑著天上的一點星光照路,中秋剛過,村頭的桂樹還有幾分殘香,路上空蕩蕩的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不怕,鬼就是還有遺願的人,我們隻要找到了,再解了他的心願,也就了了。”
“好。”
聶陽邊走邊看,門窗緊閉,門後雖然有人的動靜,卻沒有一個人敢開門。
“我們是玄清宗的弟子,聽聞貴地有異象,所以特來相助,諸位父老鄉親不必驚惶,關緊門戶就行!”
一邊順著聲音往過查看,大師兄一邊朗聲的表明自己的身份,話說的還算體麵。
那哭聲在村兒裏打著彎兒的繞,大路小巷兜兜轉轉,幾乎轉完了整個村,夜蟲兒趕著最後一波夏意,賣力的嘶鳴,摻和著淒慘的哭聲,吊的人一副心肝兒七上八下。
“這鬼莫不是哭死的?一口氣沒哭完,舍不得去?”
大師兄溫禮體麵了沒有三刻,張嘴就是渾說,聶陽看著他人高馬大,足有九尺,一把板斧刃亮似雪,也難怪他沒有忌諱。
“大師兄,修行人的口德還是要積一積的,別嚇著了小師弟!”
“哦,對對對,小師弟,剛剛是我渾說的,你莫怕,不一定就是哭不夠,也有可能是淹死的……”
淹死的……還不如哭死的呢!
追著聲音跑了幾個來回,桂花香都淡了,腳麵上都是塵土。
“大師兄,就這麼跟著聲音追,天亮了也追不上,咱們分頭行動吧!兩頭堵人,總能抓住!”
“也好,方元,走!”
方元緊緊的粘在聶陽身邊兒,“我和楊師兄一起,也好多個幫手。”
剛好哭聲又近了,大師兄沒再多說,揮著板斧去了。
聶陽拿了紅色符籙貼滿,抽了如意梭,繞後圍堵,剛要提醒方元,就看見他左手握著自帶防護陣的龜息珠,右手反握了一個彎刀小匕首,看樣式像是蛇牙。
“你這個匕首……”
“是蛇牙,就是當初闖進宗門藥穀的那條青鱗紫蟒,鄭師叔取了蛇牙,做成了匕首送我了……”
當初那條蛇,還差點毒死了聶陽,恍然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
“師兄!前麵!”方元拉著聶陽躲在石磨後麵,他再冷靜持重,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
聶陽定睛一看,有個廣袖袍服的黑影兒,拉著一根繩兒,像是在遛狗,就是遛的地方有些奇怪,就居然是在豬圈。
“這大晚上的,那個老頭子想不開遛豬呢?”
大師兄一嗓子喊得‘老漢’受了驚嚇,扯著繩兒一眨眼的功夫,鑽到黑影兒裏就不見蹤影了,這個隻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傻大個!
雖然隻有一瞬,但聶陽看的分明,那豬也太瘦了!細長的腿腳,倒更像是羊……
“聶……二位師弟,你們可看見了?是不是淹死鬼?”
“大師兄!”聶陽真想用火筒子給大師兄鼻孔眼兒裏懟二斤火藥,這人舌頭在前麵兒跑,腦子在後麵兒是追也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