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聶陽始終木著一張臉,頂著青蓮姑娘錐子似得目光,隻等她拿出物件兒來。
青蓮姑娘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從鼻腔腦後擠出一聲冷哼,“一個兩個都這麼無趣,滾滾滾。”
她指縫丟出來一個巴掌大的玉葫蘆,聶陽剛接住,就被她揮揮手帶起的罡風送出去了老遠。
晃悠悠站穩再睜眼,眼前正是連州城門。
“嘶,這一手出神入化,怕不是個了不得的老祖……”邊三針倒吸一口涼氣,努力安撫自己的心髒。
“我要回一趟宗裏,你去望海樓等著,留神馮家和太虛真人的動靜。”聶陽隨手扔了金子和靈石給邊三針,話音未落已經禦劍而出。
“也不知道這裏麵兒是什麼東西……遭了,這簪子忘了還她,早知道,讓那個青蓮姑娘再送我一程了……”
聶陽收好玉葫蘆,驅使龍貓升到最高,全力趕路。
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趕回了後山,她換了青色的弟子服,匆匆趕往上陽真人殿裏,不料卻撲了個空。
“搞什麼……把我催的一刻不得安生,人呢?”
玄清宗上下安靜的出奇,算算時間應該是聽靈溪真人講道的日子,怎麼沒見焚香,也沒見道韻?
聶陽熟門熟路的摸進了藥穀,鄭師叔也不在,去了禮殿,桑師叔也不在,宗門裏吵吵嚷嚷的小弟子也不見蹤影……
撓撓頭,沒了去處,聶陽腳下一拐,又去了後山禁地。
還是不見人,眼看天要大亮了,聶陽等的不耐煩了,幹脆不急了,在潭邊慢慢洗了臉,重新貼了蟬衣麵具,還細細的洗了腳解乏。
正甩水珠的時候,潭水地下慢慢升起一張臉,被水透的碩大慘白,嚇了聶陽一跳,抬腳就踩。
“豁!什麼鬼東西!”
結界應聲而破,是上陽真人。
“荒唐!後山禁地,你怎麼隨意進來,還洗腳?”
聶陽懶懶的靠在石頭上,腳巴掌拍的水‘啪啪’響,“弟子刀口舔血的求機緣,疲於奔命,好不容易偷得片刻清閑,師伯就莫要苛責了……”
“我要告訴你師尊,說你沒規矩!”上陽真人在聶陽麵前立不起來威風,抬出靈溪真人嚇唬聶陽。
“上陽師伯,背後告黑狀,小命兒沒有舌頭長,我要告訴師尊,你逼我去花船見姑娘!還要我給你們送定情信物!”
聶陽才不怕呢,要是上陽真人想要害他,戰仆印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晃悠著青蓮姑娘給的玉葫蘆,聶陽麵對上陽真人比麵對小師弟方元還輕鬆。
“快給我!”
上陽真人生怕聶陽把玉葫蘆摔了,急的想要從聶陽手裏搶了。
……這不靠譜的老頭子,該不會嗑什麼藥吧?
聶陽看著上陽真人的眼神複雜,同情又嫌棄、嫌棄又鄙夷、鄙夷又警惕……再不靠譜,應該不至於要自家師侄,自家主人給自己運藥吧?
“你那是什麼眼神?快給我,小心晃壞了裏麵的蟲!”上陽真人咆哮出聲,恨不能一掌拍死聶陽。
‘噗’,上陽真人剛動了弄聶陽的念頭,就被識海裏的戰仆印壓的口吐鮮血,他習以為常的拿出枸杞、丹藥,伸直了脖子哐哐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