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必死一臉誠實:
“我亂說的。”
“……”劉義真一臉無語。
“好了,別胡扯了。”趙福生搖了搖頭,目光深深的看了範必死一眼。
最初的範必死對鬼禍可是避之而唯恐不及,如今竟然也能參與討論,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變化。
她並沒有點破,而是道:
“厲鬼情況未明,範大哥說的情況也不能完全排除,興許也是原因之一。”她神情嚴肅:
“但還有一個更大的可能——”
“什麼可能?”範無救好奇的問。
趙福生說道:
“興許厲鬼已經展開了鬼域標記,隻是我們目前看不到而已。”
她話音一落,範必死想到她說的可能性,不由毛骨悚然,情不自禁的低呼了一聲:
“怎麼可能——”
厲鬼的存在本來就已經令人類備感棘手了。
鬼物處於有形與無形之間,與人類的力量完全不對等。
如果不是人類借鬼打鬼,在麵對鬼的屠殺時,人類早就一敗塗地。
在麵對厲鬼橫行的威脅下,大漢朝傳承了數百年的經驗是後人很好的保命資本。
而這些經驗中,厲鬼的存在、殺人法則都是固定的,鬼域、厲鬼標記都有跡可尋。
一旦發現厲鬼複蘇,趁鬼域沒形成前,人類還有逃生、保命的機會。
可要是像趙福生所說,流土村的食頭鬼案中的厲鬼如果標記法則毫無痕跡,且鬼域的展開神不知鬼不覺,令人無法提前窺探端倪——那麼這個事的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這無異於是推翻了大漢朝以前的一部分認知。
這樣隱匿的、未知的厲鬼,無法捕捉,難以驅使,一旦遇到,便會陷入被動局麵。
“這不可能——”
範必死拚命的搖頭,與其說他是在說給馬車內的其他人聽,不如說他是在說服自己。
“這不可能——吧——”
“可不可能,得到了流土村看了才知道。”
趙福生雙眉緊皺:
“少春的‘嗅覺’靈敏,他在王渾身上聞到了危險的氣息,我們就要提高警惕。”
劉義真發現她的性格實在矛盾。
在他心中,趙福生向來敏銳多疑,並不肯輕易信人,但她卻又表現出了對鎮魔司人極大的信任。
——包括他加入鎮魔司後,趙福生也像是對他入下了戒備,在之後與她打交道的過程中,劉義真都能感受到她的誠意。
興許這也是鎮魔司眾人願意追隨她的原因。
劉義真心中暗忖。
趙福生不知他心中所想,仍說道:
“我總覺得王渾的瞌睡不大正常,我們進了流土村後,要注意困意,也要留意頻頻打哈欠,還有抓撓脖子的村民。”
“好。”
幾人都點頭應聲。
之後大家不再多言,馬車從城門駛出,直往流土村行去。
約走了兩三刻鍾,數塊貧瘠的農田便映入了眾人的麵前。
此時正值寒冬,田地荒蕪,長滿了枯黃的雜草。
趙福生的目光從龐知縣交給她的卷宗上移開,落到了城外的荒田上:
“這些就是流土村的地?”
“應該是。”
範必死點了點頭:
“這裏的村民大多都是父輩早年逃荒來到這裏的。”
其實對於萬安縣的政務,他原本也不大清楚,這並非鎮魔司管束的範圍。
但趙福生掌控鎮魔司後,將縣裏大權一把抓,範必死兄弟早前得罪過她,又沒有馭鬼,深怕她對自己兄弟二人仍懷恨在心,因此極力想表現自己的能幹,以期望趙福生能看在他極力彌補過錯的份上饒他兄弟。
所以萬安縣的一些政務他也曾惡補過,此時問起來倒不至於一問三不知。
“他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好時候,因此便在此地開荒種地,落土安家。”
“好時候?”趙福生聽到這話倒有些不大相信:
“什麼好時候?”
“就是丈量土地。”範必死說道。
趙福生一下就想起來了:
“先老皇帝在世時的事。”
她這話一說完,倒令範必死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