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摸,那我也摸。”
趙福生不由罵他:
“別人不幹你不幹,別人一幹你就坐不住了。”
張傳世早被她罵多了,抗性很足,聞言‘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反駁。
“……”
王渾挨個被鎮魔司的人都摸了一遍,不知為什麼,他本來內心惶恐不安,此時被摸完則是有種既安心卻又更不踏實的矛盾感覺。
“大人們,你們都摸完了——”
他膽顫心驚的問:
“我、我會不會死?”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趙福生先問武少春:
“少春,你摸出什麼沒有?”
武少春搖頭:
“沒有。”他說道:
“王渾說流土村楊家人的脖頸斷口處外圍皮膚幹枯,像是被人割出的陳年舊傷,見血不多,唯有頸椎中間的斷骨處才有少許血液,且血液凝涸,不像是新鮮的,倒像是已經出血許久。”
因王渾的話,鎮魔司的眾人在摸脖子時都十分注意這一點。
如果是陳年舊傷,那麼被厲鬼標記的人縱使外表正常,但皮膚內裏的肌肉枯斷,總能摸出不平之處。
可幾人都先後上手,並沒有摸到皮膚底下明顯的‘切割’不平處。
但武少春話雖如此,表情卻有些躊躇。
趙福生看在眼裏,心中一動,向他打了個眼色,並沒有在此時將話問出口。
接著她轉頭看向劉義真:
“義真,你看出什麼端倪沒有?”
“沒有。”劉義真搖頭。
他常年與鬼相處,對厲鬼氣息也算敏感,可從王渾身上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兒處:
“他氣血充沛,不像是被鬼標記後的模樣。”
劉義真的話令得王渾雙眼放光,萎靡的神態瞬間都好轉了許多。
範氏兄弟也搖頭。
二人也沒摸出個所以然。
這個結果在趙福生預料之中,她看向王渾:
“目前暫時沒有發現可疑處,但是事關鬼案,自然該以謹慎為主。”
王渾摸了摸脖子,憨厚的笑著點了點頭:
“大人說得是。”
他接觸了鬼案,極有可能受厲鬼標記,若說不怕那定是假的。
但鎮魔司的人對他的安危表現出了極大的關注,這使得王渾心中的恐懼被安撫,聽到趙福生這樣說時,他莫名覺得更加放心。
“大人辦過好多鬼案,既有本事又關心我的安危,大人要我怎麼做,我都聽大人的安排。”他心中有些激動,說話也語無倫次,末了還說道:
“就算大人要我再去流土村為大人辦事,我也願意。”
他說這話完全是憑借一時意氣,脫口而出之後自己也嚇了一跳,但冷靜下來又覺得確實如此。
“我願意再去流土村!”
王渾的話令龐知縣嚇了一跳,但他反應過來之後便讚道:
“真是好漢子,膽氣過人。”
趙福生搖了搖頭:
“在其位,謀其職。”
“需要差役辦的事你已經辦完,剩下的是鎮魔司的事。”
趙福生這話一說完,不止是王渾心中激動,就連鎮魔司的幾人都有些熱切。
孟婆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目光慈和。
“為了安全起見,在無頭屍案了結前,你先不要回家,暫時先住進鎮魔司。”趙福生想了想,說道:
“同時我準備在你身上打個鬼印。”
龐知縣聽聞這話,先是有些詫異,接著又有些嫉妒。
“你小子可算走了大運。”
王渾也有些驚喜。
作為公門中人,他自然知道趙福生的鬼印意味著什麼。
如今整個萬安縣,除了縣府衙門外,就隻有一個徐家才得到了趙福生打下的鬼印——而徐家拿到這個鬼印,前後不知付出了多少代價。
可現在趙福生為了他的安危,卻願意替他打印。
“我——多謝大人。”他激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再三感謝。
“這一次的案子疑似取頭……”
趙福生說到這裏,不由下意識的往劉義真所在的方向看去。
這倒真是怪了邪門。
夫子廟的無頭鬼還沒有徹底解決,如今萬安縣竟然又鬧起了無頭屍案,且死者被害的方式與無頭鬼殺人有異曲同功之妙,不知這樁案子與紙人張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