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周,你去讓曹大宗他們進來。”
厲鬼遲遲不現形,但郭家明顯有鬼。
趙福生改變了原本的主意,準備讓村民們進屋,點亮火把後再好好查看這間屋子。
“大人,你不是說——”
“曹大宗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進郭家,要出事早出事了。”
趙福生提著郭威,平靜的道:
“再說我和滿周在,應該出不了大事。”
她話音一落,郭威怔愣了片刻,突然嚎啕大哭:
“我的四蛋,四蛋啊——”
趙福生喝止他道:
“先別忙著哭,你好好回想,你兒子什麼時候失蹤的?”
郭威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他沉浸在悲傷之中,任由趙福生將他提起,痛苦的揪著自己頭發: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怎麼失蹤了,我怎麼會沒發現呢?”
郭威正痛苦自責時,蒯滿周‘動了’。
事實上她站在趙福生身側沒有挪動過腳步,但武少春卻發現這間陰冷的破屋內,卻似是突然有一種契機將鬼域打破。
一條陰影在蒯滿周腳下出現,須臾功夫,那陰影竟然由黑化紅,變成一條由血光鋪鑄而成的小路。
小路紅兩尺寬,以蒯滿周的身體為中心,順沿著郭家的屋門將黑暗鬼域衝破,逕直延伸至屋門口。
‘哐鐺。’
半掩的柴門在血光小路出現的刹那往內被吸開,刹時之間,嘈雜的人聲、火把燃燒時的聲響——一切被厲鬼屏蔽的感知瞬間複蘇。
……
“好厲害啊!”
武少春見識到蒯滿周的馭鬼力量,情不自禁的發出讚歎。
這種‘鬼路’他曾見過。
在辦蒯良村鬼案時,當時張傳世趕車,莊老七引路時,鎮魔司的馬車也曾走過這樣的‘鬼路’。
此時小丫頭馭使厲鬼後,同樣的‘鬼路’再現,給武少春的感覺是截然不同。
莊四娘子製造出的‘鬼路’帶著陰森恐怖的死亡壓抑,而蒯滿周展現出技能時,則令武少春無比的羨慕。
“郭家發生啥了?”
“剛剛大人他們進去後咋將門關上了?”
“……門怎麼突然又開了?”
屋外曹大宗等人議論紛紛,數人探長了腦袋想往屋裏看。
隻是之前趙福生有言在先,令眾人不要輕舉妄動,此時村民及差役們不敢貿然進入。
這會兒屋門突然打開,卻不是進去的幾人前來開門的,外麵的眾人正犯怵時,曹大宗聽到趙福生說:
“你們進來。”
本來內心正隱隱感到不安的曹大宗聽到趙福生聲音的刹那,心中莫名一鬆。
他轉頭對身邊的人道:
“大人讓我們進去。”
“走走走。”
差役們相互轉頭催促。
村民們人多勢眾,再加上趙福生等人又先進去了,眾人不知畏懼,舉著火把踏入郭威家中。
“小心一些,把火把舉低點。”林老八突然開口招呼。
他話音一落,其他持火把的村民忙不迭的將手裏點燃的火把往下舉了一些。
叮囑完村民的林老八轉頭看到曹大宗一臉疑惑,不由解釋道:
“大約十天前,郭矮子家著火了——”
“人家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修點口德。”曹大宗皺眉道。
林老八臉‘刷’的脹得通紅,正要說話,屋裏趙福生提著郭威出來了:
“郭家十天前著過火?”
郭威失魂落魄,四肢蜷縮,悲痛得低垂著頭,連話都說不出。
村民們數根火把照耀下,將整個郭家屋裏照得如同白晝,四周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間並不寬敞的屋子。
屋角靠門的地方擺了一張至人大腿處高的小木桌,下放四根長條短凳。
與桌子相對的地方則擺了一口水缸,缸側堆疊了長條石頭,上麵擺了數個破碗。
幾個木桶圍放在水缸邊,用過的廢水倒進一旁的桶中,感覺已經好多天時間沒有清理過了,散發出一股股惡臭。
而在桶的另一端則連接一個偏房,屋門半掩,隱約可見內裏床鋪。
趙福生幾人所站的位置則是在另一個房間內。
這裏的屋層頂更矮,進門便是廚房,旁邊搭了臨時的涼床,上鋪了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