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了,我也不會擔心丁兒日後落下病根了。”青雲的臉上露出了些淡淡的喜色,可是這喜色沒有維持多久,又消失了,“現在不擔心丁兒了,我反而更擔心你爹了。”
“爹不是去衙門了嗎?”馨兒握住額娘的手掌,希望自己微薄的力量能夠給予額娘安慰和鼓勵。
“唉!”青雲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一臉的愁色:“老爺是去衙門了,可是他大清早就出了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你們說,陳述案情需要一天嗎?”
“叔叔也許心裏煩,找朋友喝酒去了。”完顏東離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道,事實上,他心裏也有些擔心了。
“你們是不知道這事情的原委。你們想想,一個普通的租戶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出手打房主呢?按理說,這需要租房主的住的人都是貧苦的老百姓,他們一向都是低頭順耳的過日子的人,你的兩個哥哥也不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大少爺,他們犯不著為了那一點點的租金去欺壓人對不對?我聽老爺說,這個租戶是背後有大靠山,才敢這樣放肆的。”青雲說著,時不時的看看躺在床上的完顏丁,似乎兒子的傷給了她太多的忌諱。
“什麼樣的大靠山敢這樣目無法紀?”馨兒是一怔,要知道完顏家族的勢力根基雖然在渭西,可是自己的父親來京城已經有了二十幾年了,做的都是大買賣,認識的達官貴人也不在少數,論門路和關係,可以和那些一品大員相提並論了,還有誰的靠山會大過完顏府的呢?
“這個租戶叫雷達,初來京城的時候沒有地方住,就在我們出租的那些房子裏落了腳。後來,據說他知道當今的皇後娘娘是他的遠方表親,就變得不可一世了,不但是房租不肯交,還網羅了一些市井流氓,在出租房那邊橫行霸道,你爹之前派賬房先生去收過租金,也被他的人暴打一頓,所以你爹才要你大哥和二哥去,希望他們的身份能夠鎮得住那個雷達,沒曾想,這一次後果更嚴重了……雷達打了人之後還揚言說,誰找他要銀子就是和皇後娘娘過不去,他打人就是為了幫皇後娘娘出氣。”
還沒有等額娘說完,馨兒就氣的咬牙切齒,“他這不是胡說嗎?他這樣那皇後娘娘說事就不怕皇後娘娘知道了怪罪下來嗎?”
“誰說不是呢、不過,他既然敢這麼說,心裏自然是有恃無恐的,聽說,京城的府衙也忌憚他幾分,他打了人之後,你爹去報官的時候,府衙的的人根本是搭理,可是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麼的又派人過來通知,要你爹去府衙陳述案情,而且,一去還這麼久。你爹不會來,我的心就一直懸著……”
聽她這麼一說,都覺得事有蹊蹺了,完顏東離目光一凜,說道:“我這就去衙門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要去。”馨兒立刻說道,這家裏的人傷的傷,病的病,唯一一個完好的完顏虎卻是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她突然覺得自己有責任和義務去扛起家裏的事。
她目光堅毅,眼神淩厲,臉上有了一種難以言語的成熟之色,也許,每一個人的成長都是在遇到坎坷的時候才得到激發的。
“你一個女孩子家去了能幹什麼?”青雲立刻說道,現在兩個兒子都出了事情,她不想這個命運坎坷的女兒也出事。況且,那個十年大劫的預言一直在她在心裏,她一直擔心這個十年的大劫就要發生了。
“嬸母,有我在您放心,我會照顧馨兒的。”完顏東離眉峰一凝,如果叔父真的是被留在衙門裏了,這事情肯定是越來越複雜了。
“是呀額娘有東離哥在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青雲想想也對,這東離自十八歲接管完顏府的生意以來就沒有讓人操過心,處事井井有條,現在兩個兒子都躺在床上,還真的指望他了,“好吧,你就和你東離哥一起去衙門看看情況,不過,別鬧事,什麼事情等著你爹定奪。”
完顏東離點點頭,“我知道的。”
青雲這才揮揮手,讓他們兩個人去衙門。
去衙門之前,馨兒去隔壁的院落裏看了看二哥完顏峰,完顏峰傷的真的比完顏丁好很多,據照顧他的小廝說,都隻是一些皮外傷,這會兒正沉沉的睡去,她也就沒有進去打擾了。
穿過完顏府大大的睡蓮池,很快就是花園幽靜的小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