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3)

第二十章

狂人抱著人坐到地上,從男人懷中摸出一個精緻的百寶囊,打開,問出止血粉,撕開他的上衣,給他把傷口撒上藥粉,順便幫他點住幾處穴道止血,然後撕下這小子的衣袖當繃帶給他一圈圈紮上。

等鐵晌午這邊忙完,那邊歐陽月琴也幫自己丈夫包紮好了傷口,雖然明知丈夫時間已經不多,但總比就這樣看著他死去要好。

悠見狂人給他包紮好,竟沒有開口嘲笑他現在的弱勢不禁奇怪,抬眼看去,就看到那個大傻瓜像個被熊娘拋棄的熊崽一樣,正帶著一臉悲哀的表情看著那個女人。

心下不是滋味,至今鐵牛還被那個女人所影響,哼了一哼,也不管自己目前的狀況能不能讓他開口說話,張開嘴就叫:“鄭夫人!我有事問你。”

鐵晌午收回眼光,好奇的看向懷中不安分的男子。

那邊,歐陽月琴也抬起了頭,臉上是還未幹的淚痕。

“如果你想問我天道教的事,就免了吧,我什麼都不會說!”歐陽保持著上流婦人的風範,昂著頭強硬的說道。

吃吃一笑,悠道:“天道教的事我不必問你,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如你所知……登霄樓可也不是吃閑飯的。何況,經過今日……我可以向你保證兩日後……這天底下就沒人敢再打著天道教的旗號……出來混!”

他換了一口氣,接著道:“我想知道的有兩件事……隻有你能告訴我。”

“隻有我?”歐陽不明白。

想要點頭,頭卻動不了,悠嗯了一聲表示肯定。

喘口氣,悠問道:“弟一,你妹妹為什麼……自殺?第二……你當年為什麼要離開鐵山農,又是為了什麼才嫁給他?”

狂人挺直的背脊、還有握緊的雙拳告訴悠,他現在一定很緊張很在意。

歐陽月琴沉默了。

“如虹是不是在你手上?”歐陽逼視躺在兒子懷中的男人。

男人抿抿唇。

“那你不是等於知道了一切,又何必再多此一舉特意問我!”歐陽嘴中吐出嚴厲的話語,手指卻溫柔的擦去丈夫嘴邊溢出的鮮血。

懶洋洋的笑笑,比起狠毒,出身皇甫一族的悠可不會比任何人差。

“看到這個男人沒有?他都給你折磨得……一半傻一半瘋了。好歹他也是你生的,他總有權利知道他娘……為什麼狠心做下這一切吧?”

鐵晌午被悠這樣一說,想發火又發不出來,想把這小白臉從腿上推下去,又怕留下令自己後悔的後果,一時尷尬不已。

歐陽月琴的目光投向新月下避開她視線的大漢。這張臉,和那死心眼的傻男人就如同一個模子裏印出來一樣……

鐵山農,她的第一個丈夫。

“晌午,你想知道?”女人問自己的兒子。她的神色逐漸趨向平靜。

鐵晌午看向女人,肯定地點點頭。他想知道,為什麼爹爹對她那好,她還能忍心丟下三個孩子,離開那麼愛她的爹爹。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歐陽的目光轉而投向自己懷中的丈夫,漸漸的,目光越來越溫柔。

鄭長則吃力的抬起右手,和妻子的左手交握在一起。

“這一切都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了……”

“小玉,我的妹妹。小玉雖然是個女孩子卻跟男孩子一樣貪玩,經常偷跑出府,而且每次都要我給她擋著藏著。”

“一天,小玉如同往常一樣帶著丫鬟偷溜出去玩耍,卻在傍晚時分帶回了一名受傷的男子。後來我們決定瞞著父母,把男子偷偷藏在閨房中幫他療傷,原本隻是想在出嫁前做點好事、做點可以留下一生回憶的事情,卻沒想到我卻……愛上了他。”

“他就是長則。那年,我十七,小玉十六歲。”

“就在我藏著美夢,期待長則向我有所表示時,萬萬沒有想到小玉和他卻已經背著我情竇暗生,而且訂下嫁娶的約定。你不知道當小玉告訴我長則許諾要娶她時,我有多傷心!”

“本來我也想放棄,可是我還是想最後試一試,我不相信長則對我真的沒有絲毫感情。當我去找長則時,我發現了他的秘密,我知道了他的雄心,也知道了他的抱負,可是這隻讓我更加欣賞他!男人在世稱王拜侯本就應該如此!”

“那時我知道他有雄心有頭腦,且已經有一幫為他效忠的屬下,但我和他同時也都知道,如果他想成事,光在朝廷紮下根基還不夠,他還必須要在江湖上有一立足之地,否則想要動大亞根基無疑作夢!”

“可是想要在江湖上有番作為,除了頭腦,他還必須具備絕世的武功。”

“這就是鐵山農會遇到你的原因是嗎?”雖然已經在拷問那個丫鬟的時候知道了事情大概,但親耳聽歐陽月琴說來,悠還是忍不住感到有點齒寒,為了他的鐵牛。

看吧,你看他那樣子,就差兩條眼淚貼在臉上了。整一張哭臉!

“是。”歐陽月琴到了此時似也無意隱瞞,坦坦蕩蕩的承認道:“我喜歡長則,我想要嫁給這個男人,所以我和他打了一個賭。”

“賭我在十年之內,能為他弄來天下第一高手的武功秘藝,如果我贏,在我歸來之日,他必須三媒六聘,到將軍府正式提親娶我為正妻,也是唯一的一個妻子!”

“如果我輸,除了他能娶我小妹之外,本應屬於我這個長女的歐陽傳家之寶也將歸他所有。條件是十年內他不能娶任何女子為妻。而這個賭,我贏了。”

“你無恥!”這不是皇甫悠而是鐵晌午吼出來的。

“隨便你們怎麼說好了。小玉罵我不要臉,說要死給我看,結果她真的上吊死了。我娘說是我害死了小玉,成日詛咒我,結果她卻先歸了天。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重要的,除了他以外。”歐陽月琴麵對親生兒子的指責,似絲毫不放在心上,坦然地麵對自己的丈夫。

“她不是無恥,她隻是自私而已……”悠淡淡的陳述。

這個女人和他很像,都非常自私,隻為自己著想,拿別人的人生當作賭桌上的籌碼,而沒有任何道德上的遲疑和心理上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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