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城郊被追到的皇甫悠,和狂怒的鐵晌午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一個想要馴服對方,一個隻想擰下對方的腦袋,功力不差高下,卻因目的不同已經分出勝負,如果說這兩人智慧……狡猾度也相當的話。
鐵晌午越打越氣,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他娘的不要竟玩些鬼花招!有種就跟老子真槍實刀幹一番!”
“好啊!你等等,我先把衣服脫了。”俊秀男人伸手叫停。
“你脫衣服幹啥?”狂人愣住,不曉得這小子又要耍什麼花招。
悠慢條斯理、姿態優美的寬衣解帶。
“你不是要和我真槍實刀的幹一番嘛,我不脫衣服怎麼陪你幹?哦,你也別楞著,把褲子脫了吧,還是你想讓我幫你脫?”
厚實飽滿的雙唇氣得直抖,不再多話,伸手就打!
“喂喂喂!趁人家衣服還沒穿好就動手,你這也叫大丈夫?”有人不滿的大聲抗議。
硬生生的把拍出的掌勁收回,狂人強壓怒氣,低沉的吼道:“快點穿!”
悠翻個白眼,手腳慢的不能再慢的把衣服緩緩合起,低頭看看,可能覺得穿的不對頭,又重新拉開。就這樣反反覆覆,一次又一次。
身為大丈夫,覺得這樣占人便宜勝之不武的北嶽狂人隻能忍怒等待。
“哎,對了,阿牛,今天市集上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娘?”宛如聊天一般,皇甫悠解開頭巾坐到一邊的石頭上,開始整理自己的發結。
不理。
“就是那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美婦人。真看不出來你會是她生的,你怎麼一點都沒有遺傳到你娘的美貌?”男人對此點好像甚為不滿的樣子,咕噥個不停。
狂人的眉毛跳動兩下,心裏就當這個混帳小白臉在放屁。
“我看你那個妹妹染花好像也沒有你娘的美貌,倒是你弟弟小榆頭長了一張俊臉。”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吼了起來:“你把俺弟妹怎麼了!”
嘿嘿,天下的靂王在心中陰笑起來。
一抬頭,陰笑已經變成堪稱嫵媚的笑臉,可惜這隻對傻牛有用,對狂牛好像沒什麼效果,隻是更加激怒他而已。
“你這個變態!你把俺弟妹怎麼了!他們現在在哪裏!”血筋從額頭和脖子上一根根突出,可見狂人已經暴怒到極點。
“你想見他們?”悠狡猾的笑。
“廢話!你要敢對他們怎麼樣,老子、老子……”不知道該說出什麼狠話的鐵晌午一時氣結。
“你要想見他們也可以,不過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悠太公釣魚,笨者上鉤。
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狂人收斂狂態,盡量平靜地開口道:“你說。”
“很好。坐,你這麼一個大塊頭站著,我看著難受。”悠指指自己對麵不遠的另一塊山石。
臉色紅了又紅,心底實在擔心弟妹被這個變態欺負糟蹋的鐵晌午,隻得怒氣衝衝的在山石上坐下。
“你最好保佑他們平安無事一根汗毛不少,否則!”
“阿牛,你爹叫什麼?”
“不準叫俺阿牛!”
“阿牛阿牛阿牛阿牛阿牛!”
“氣煞俺也!”狂人受不了的對天怒吼。
“阿牛,你爹是不是鐵山農?”才不管狂人是否氣得麵赤如血,皇甫悠玩著自己的衣帶,優哉遊哉的問。
“是又怎樣!”
“果然。那你娘是不是大將軍歐陽輔天的大女兒歐陽月琴?”
狂人的臉上出現痛苦之色。
“是不是?”
“那個女人……才不是俺娘!”
“那她是生你們弟妹三人的女人麼?”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問俺!”騰的一下站起身,狂人圍著山石暴躁的走來走去。
“你為什麼老是找鄭長則的麻煩?”
看到鐵晌午的神情,悠知道了答案。
“是因為他,那個女人才離開你爹,你爹也因此而離世的對嗎?所以你才到處找他麻煩和他作對。”最後一句悠用的是肯定句。
狂人沒有否認。
“你為什麼要毀他花園?”悠忽然這樣問。
“俺以為你什麼事情都知道呢!”鐵晌午忍不住諷刺對方。
“隻要有人知道,就代表我遲早有一天會知道。”
對他的大話嗤之以鼻,狂人冷靜一下回憶到。
“俺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不知怎的到了洞庭湖,一打聽時間,正好是那老白臉在那兩天會經過洞庭的時間,變守在那裏等他。結果讓俺看見……”
“看見什麼?”
“你急啥!俺這不是正要說!俺看見他半夜在洞庭湖裏下網撈魚,而且用的漁網極大無比,不像是用來撈魚的,俺覺得奇怪就潛下去看了看。”
“這一看就給俺發現了蹊蹺,他那漁網兩頭分別繫在前後兩條大船的底部,大網中間裝的不是魚卻是幾十口箱子,而且吃水極深。俺知道那箱子裏裝的肯定是黃白之物,就是不知那老白臉從哪貪汙來的!”
“後來俺一路跟著他,發現他把箱子裏的東西,改裝進石材花盆一類的東西裏……”狂人說著說著忽然沉默了下來。
“是不是有人發現了你,並把你打傷了?”
“這世上有誰能傷俺!”狂態一起,立刻又滅了下去,一張方正的臉盤顯得有點扭曲。
“是你娘,對不對?隻有她才能在你毫無防備的狀態下進得了你的身,也隻有同樣學了鐵山農武藝的她才能傷得了你。”
“你錯了,不是她。”狂人的臉色略微平靜了一些。
“噢?”悠驚訝。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能傷得了北嶽狂人?
“是她丈夫。”
“你說鄭長則!”皇甫悠一下站起,眼前一片清明,現在一切都清楚了,包括鄭長則的真正身份!哼,這傢夥倒真的很會掩藏!
鐵晌午並沒有告訴皇甫悠他是在偷看那個女人時,一時大意被人偷襲擊中。但皇甫悠好像也明白,他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被人偷襲擊傷,並沒有追問他受傷的過程。
“走,我帶你去看你弟妹。”終於把衣帶繫好的悠把背影留給狂人,就這樣往城裏走去。
歐陽月琴在趕到城外那座閑置的莊園時,發現該莊園已經變成一片火海。那僅剩的希望、她丈夫的希望就這樣在火海中消失,誰也不知道那一馬車銀兩去了何處,又是誰燒了莊園。
看看身後的京城,她的丈夫還在上朝,她的父親也還在朝中。如果她料的不錯,現在她的父親和丈夫大概已經被殿侍團團圍起,抄家搜索的聖旨大概也到了路上。就算她丈夫能殺出重圍,可是她的老父,她那什麼都不知情的老父……
我還要再害死幾個無辜的人才夠?那些愛我的疼我的……
雲袖揮出,女人緩緩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身為四品官員的鄭長則在朝中公然叛亂,掙脫殿衛殺出皇宮的事,很快就傳進了靂王的耳朵。
這時,他正在離王府不遠,某座雖小卻精緻得很的府邸大廳裏坐著。對麵,兩個小人兒和大廳中抱臂而站的大漢正在大眼瞪小眼。
“這個人不是我大哥!”染花姑娘堅定的否認。
“呃,姊……他是啦。”小榆頭拉拉姊姊的衣袖,試圖讓二姊承認麵前的人就是他們的傻大哥。
“不是!”
“染花,你不記得俺了?俺是你大哥晌午啊!”這丫頭怎麼了,該不會給那小白臉灌了什麼迷魂藥吧。
剛剛看到弟妹安然無恙而放下一顆心的北嶽狂人,沒想到會在眨眼功夫就出了更大的問題,一臉憤怒的轉頭去瞪那個罪魁禍首。
而那個罪大惡極的人正蹺著二郎腿,美美的品著香茶,一副絕對不會插手鐵家家事的樣子。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俺妹子怎麼不認識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