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3)

考慮了一刻鍾,告訴自己隻吃一小塊就好。手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

偷吃……要下拔舌地獄的吧?

俺不要被拔掉舌頭,可俺也好餓。唔,怎麼辦?

這菜擺在這裏,是不是就是給俺吃的呢?

可這些菜餚看起來這麼……好看,做一頓要花不少銅錢吧。真的是做給俺吃的麼?

頭疼!

“閻王老爺,俺可不可以用上次蓋的房子來換俺的舌頭?俺真的好餓!俺也不知道阿悠家會這麼窮,連飯都不夠俺吃的。俺想她家為了這婚事肯定耗費了不少,說不定這碗碟筷都是借來的也說不定。”

“唉,是不是城裏人都愛麵子,連肚子都吃不飽了,還請那麼多人來迎親、觀禮、幫忙,這下也不知欠了多少銀兩!”

“啊,不過,俺絕對不會嫌棄她的,俺會吃苦,俺會努力賺錢養家!閻王老爺你可千萬別誤會!”生怕掌管生死的閻王老爺錯怪不知節儉、鋪張浪費的阿悠,鐵牛連忙解釋。

閻王老爺很忙,沒空理他。

嘆口氣,鐵牛眼巴巴望著桌麵上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口水一口一口的吞嚥,腦中天人交戰。

雖然很餓很餓,可偷吃這樣難堪的罪名他也不想背,愁啊!為什麼阿悠還不來?她來了,也可以問她這飯菜能不能吃了。

想了又想,實在忍不住了!

鐵牛頂著紅蓋頭,拉開嗓門就吼:“阿悠──你快來啊!俺快餓死了!”

那天,據說留在靂王府的人們,都聽到了這底氣十足的吼叫聲。經誠王解釋,那叫肚子餓的人乃是靂王在江湖結交的摯友,一向以不拘小節而聞名。

眾人釋然。皇上聽畢,立即收住話頭,命人擺宴待客。

靂王站在自己的臥室門口打了個趔趄。

他正站在門口,聽屋裏他新出籠的王妃和閻王爺談心,正好奇他們談出了什麼結果來,就聽到這聲可以讓他丟臉丟到天邊去的餓吼!

這下好了,大概從明個兒起,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堂堂靂王府竟把“客人”給餓著了!而且還是在有皇帝、皇後、貴妃,外帶朝中九成九以上的將相王侯,全部出席的他的婚宴上!

鐵牛!

“砰”一聲,皇甫悠一腳把門踹開,怒沖沖的闖進新房。

“阿悠?”鐵牛從半掀的蓋頭裏看清來人,開心至極的立即咚咚咚的迎上前去。

“阿悠,你肚子餓不餓?那些飯菜能不能吃?如果不能吃,你告訴俺廚房在哪兒,俺去做飯給你吃!”

悠好看的眉毛抖動了一下,忍了又忍,終於……“噗哧”一聲,狂笑出口。

“哈哈哈……哇哈哈哈!”

“阿悠?”餓傻了?

“你……你能不能不要……雙手抓著蓋頭……從下麵……歪著臉和我說話,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哎喲,笑死本王了!”

“那你幫俺掀掉啊。俺也不想打扮成這樣啊,可是那大娘說如果俺不穿就沒得穿,還不讓俺吃飯,俺都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好,好,你別說了,站著別動,我幫你掀!算我怕你了。”

悠搖搖頭,抱著肚子好不容易直起腰,哭笑不得的一把揪住鐵牛的嫁衣領,把人拉到麵前,左手一翻,揭開了那張蓋住鐵牛廬山真麵目的錦織繡帔。

上看看下看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幹脆雙手一分,把人的嫁衣外袍全部扒了下來。

“阿悠,你慢點脫,別扯壞了,以後改改,能給你做件襖子的。”

“閉嘴!”

拆下鳳冠,扔掉霞帔,又逼人把繡花鞋也脫掉,忙活了半天,總算讓鐵牛恢復原形。

“還好本王有先見之明,沒讓人給你妝扮,還好……還好……”皇甫悠為自己的英明決策欣慰異常。

“阿悠,俺好餓。”

“嗯?說啥呢?”

“俺說俺好餓。”

“你知不知道新婚之夜,新婦不能吃東西?”

“你吃好了,俺不會跟人說的!俺陪你一起吃!”

“……鐵牛。”悠把鐵牛推開一步,重新整理下臉色。

“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處境?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具有什麼樣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嫁給了誰?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鐵牛點點頭:“俺知道啊,俺現在嫁給了你,是你入贅的丈夫,你是俺媳婦,俺們現在在你京城的家中。”

悠為控製好情緒再往後退了一步,慎重的正經的再次問道:“鐵牛,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知道今天主持婚禮的是什麼人麼?不要回答是我的父母之類的答案。”

抓抓頭,鐵牛幾乎是不忍心的,斟酌再三,才開口說道:“你……不用介意。俺不在乎你窮,俺曉得你爹娘好麵子,家裏沒什麼錢還操辦那麼大的排場,你放心,俺將來會把這筆賬還清的。”

“但俺沒有想到那拜的人不是你的父母,他們是誰?你親戚的長輩麼?你是孤兒?他們待你不好?”

……沈默還是沈默。靂王認真地想,他是不是碰到了有生以來最厲害的對手?

“唉,可憐的孩子……”見阿悠默認了,鐵牛的心一下子揪痛起來。俺可憐的小媳婦兒喲,也不知受了多少罪!疼惜之下,粗臂一攬,把那陷入沈默高挑的美人兒摟進懷中。

摸摸她的頭,像對待小弟小榆頭一樣,疼疼她的麵頰,輕拍她的背部,鐵牛柔聲喃道:“乖,他們不疼你,俺疼你。不怕,俺以後會對你好的,乖,俺的阿悠……”

皇甫悠一動不動,任由鐵牛摟抱著他,漸漸的把頭緩緩擱在他厚實的肩頭上,貼著他的頸項,放鬆全身的肌肉,默然不語。

半晌,他才突然開口道:“你不是餓了麼?坐下來吃飯吧。”

鐵牛顧不上自己肚子餓得咕咕叫,先給他可憐的媳婦兒揀了滿滿一盤子菜,看她開始吃了,這才動筷餵飽自己。

吃完飯,他媳婦又親手給他倒了兩杯酒,一人一杯。

鐵牛雖不善飲酒也很少喝,但媳婦倒的酒不能不喝,樂嗬嗬的舉起杯子剛想送到嘴邊,又被他媳婦拉住。

鐵牛不解的看看她。

隻見他媳婦也拿起一杯酒,穿過他的胳膊,用一種很別扭的姿勢,把酒送入口中。

“喝啊。要喝光!”

“噢噢。”心想這大概也是京城的風俗,鐵牛忙學習媳婦的姿勢,也同樣別扭著把酒送入口中。

二人交杯,一幹而盡。

從來不知道新人送進洞房會幹些啥的鐵牛,自然不明白他剛才喝的是夫妻間的交杯酒,就算明白了,他也不會懂得皇甫悠這樣做的意義。

夜深人不靜,王府的大廳仍舊熱鬧異常,主持款待的除了靂王府的管家,還有靂王的兄弟誠王。

皇帝與愛妃們起駕回宮了,客人們更是盡歡,借此機會攀交權貴,打聽消息,一場婚宴交織了百般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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