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迅見簫和被後麵的男子拽住,不曉得兩人什麼關係,雖然心下有點意外兩人沒向他提出更多金錢方麵的要求,不過能不多花錢就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他也很高興。

高興之餘,他也就試探性地向簫和、重點是他後麵那位年輕大男孩提議道:「我看兩位的外在條件都很好,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歡迎到我們公司來試鏡。簫先生您有我的號碼,隨時歡迎你們聯繫我。青萍,你收拾好了嗎?」

朱先生表示自己沒有太多時間,示意張青萍快點收拾。

「謝謝,聽起來很有趣,也許我們會去試試。朱先生,那我妹子就交給您了,麻煩您多照顧一點。」

好不容易等到小炎鬆手,可是已經錯過了最佳說話時機,簫和也不好再重提賠錢的事。隻能自認倒黴,白白放過了這麼一個賺錢的大好機會。都是死小炎!他在搞什麼鬼?

「簫大哥,謝謝你!」青萍收拾好簡單行李,深深感激道。

「謝什麼呢,傻丫頭,以後自己出門要小心點,知不知道?有什麼事就給大哥發郵件,大哥能幫你的一定幫你,去吧去吧,說不定過兩天我們又碰上了。」揮揮手,簫和好人做到底。

青萍帶著感激的目光先出去了。

朱先生禮貌性地向簫和打了個招呼,目光則看向簫和背後的年輕人,露出一個堪稱友善的笑容。

是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如果那位年輕人想在演藝界發展,他衷心希望對方會選擇他們公司,最好還是他作他的經紀人。憑這個男孩的條件,他相信絕對要比那個浮浮躁躁、超模出身的馮偶像好得多,再加上由他作經紀人的話,這男孩的前途會更不可限量。

轉身時,目光從簫和身邊的床頭櫃上掃過。這是……?

簫和看到朱迅目光,心中一動。幾下一分析,腦中瞬間冒出另一個賺錢的主意。

朱迅二人離開約一分鍾後,簫和立刻藉口尿急,匆匆忙忙跑出病房。

炎顓在後麵看他背影,想跟上,被簫和一句「我要大便!」而留住腳步。不管真假,他也確實不想再到廁所聞味。何況,那傢夥已經好了不是嗎?

追上準備上車的朱迅。簫和喊了一聲:「朱先生!」

朱迅回頭。車裏的張青萍也轉頭看向他。

簫和作個手勢,示意朱迅過來談,同時對車中女孩揮揮手,露出一個溫柔的讓人安心的微笑。青萍也回以一笑。

朱迅略微猶豫一下,關上車門,走到簫和跟前。「請問?」

簫和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朱先生,我有點正事想跟您談談。」

朱迅心想,該不會他們對他的提議感興趣了吧?想著,臉上自然就浮現出一絲淡淡的自傲的笑容。看,果然沒有任何人可以抗得住成為超級明星的誘惑。

「餘小姐,我是說大眾聲樂的頂樑柱餘嘉嘉餘小姐,這段時間是不是不太平安?」

「你說什麼?!」朱迅臉色速變。「你怎麼知道……」

簫和聳聳肩,「誰叫你們說話的聲音那麼大呢。就算青萍什麼都不說,聽的人隻要不是呆子,從朱先生您的身上就能推斷出青萍的僱主是誰了。」

「我不明白你說的意思。還有,你到底想跟我談什麼?」朱迅警戒道。

簫和笑,「談談我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朱迅在等。

簫和抬起頭,凝視著朱迅的雙眼,道:「其實我是退役警察,我弟是特種兵出身。」

就在簫、朱兩人全神貫注商談事情時,一條小小的灰黑色身影趁沒有人注意,嗖的一下竄進了朱迅車子下方。

達成目的,一路踢踢踏踏晃回病房的簫和笑咪咪的,但一推開他所住的病房門,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

「喂,小子!剛才你是怎麼回事?那人是你親戚還是啥?我去跟他幫我妹子要錢,你扯我脖子幹什麼?別以為你付了醫藥費就了不起!老子賺錢是老子的事,要你管!」一屁股坐到床上,簫老大開始興師問罪。

那人身上有股怪味,不好的味道。他不希望簫和與那人有太多接觸。

炎顓懶得說,而且說也說不明白。伸個懶腰,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臭小子,別以為自己長的人模人樣就可以拿喬。不就是讓你去試鏡嘛,怎麼著,兩次被星探看上,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告訴你,演藝界那潭髒裏吧唧的渾水可不是你能混的!喂,我在問你話,為什麼要阻止我?」

簫和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朱迅發出的那個邀請,明顯是對著小炎來的,而他不過是個附帶。

炎顓根本懶得理他,任他誤會,手腳麻利地把一些醫院不要但還能用的東西,往一個大袋子裏裝。

「你這個臭小子!明天我就把你賣給娛樂公司。讓你做上三個月,我看你還能得意的出來!」

沒法,簫和就是對演藝界反感得很。他家小弟也是一門心思想要成為明星,為此不知耗費了多少青春和血淚。

想到家中小弟,簫和的怒氣消散了不少。也不知他和爸媽現在怎麼樣了?

人出來了才發現以前很多事情其實……

算了,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這小子雖然是個來歷不明的流浪兒,但卻非常奇怪地具有著很多年輕人已經沒有的正義感。

也許他隻是不想他利用一個可憐女孩來幫他們賺錢吧?

「算了,人都走了。哎,昨晚你去哪兒了?沒做犯法的事吧?」

簫老大坐在床上看炎小弟忙裏忙外。要他幫忙?就那點東西,至於嗎?

炎顓動作停頓了一下。要告訴他嗎?……還是算了,他可不想成為這個貪婪小人的賺錢工具。

「哎哎,那個茶杯也帶走,給我用的那就是我的了。你說不出來,我問你好了,問對了,你就點點頭。你去搶劫了?」簫和告訴自己對小孩子、尤其是不聽話的小孩子要有耐心。

炎顓搖頭,告訴自己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把茶杯裏的水倒掉,揣進黑色塑料袋中。

「那就是偷竊?還有那包餐巾紙也一起收拾起來。」

不是。

「不是搶劫也不是偷竊?難不成是……賭博?」說不定哦,這小子看起來神神秘秘的,說不定就具有某些特殊功能,比如透視或搓牌啥的。

不是!

「都不是?……高利貸?不可能。找人借?」上下瞄幾眼,連話都不會說,找誰借啊!

摸摸下巴,簫老大腦中靈光一閃,「我知道了!你去賣了對不對?男的女的?在哪找的?」

立時,一股塑料燒焦的難聞味道冒出。

等炎顓注意到,才發現被他握住的高級可調整型病床床架已經燒熔了一段。

簫和愣愣看著白煙冒起,愣愣看著那缺少的一塊,嘴巴張了又張,腦中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爬下床,手自動把薄被迭好,靠緊床架放,再加上一個枕頭。

好了,這樣弄的話,不注意看應該不會很快被發現吧?

「咳,小炎啊,不早了,我們走吧,反正費用已經交過,我看也就不用再跟鍾舍打招呼。至於你怎麼賺到那筆住院費的事,嗬嗬,那個我們以後再談。」

炎顓還在看自己的手掌。不行,他的控製能力還是太差,老是會被心情影響。

「小炎?」簫老大諂媚的、小心翼翼地從炎小弟手中拿過那個黑色大塑料袋。

炎顓轉頭,手一伸。

簫和明白,把塑料袋雙手奉上。至於他和朱迅談定的事,還是等等再跟炎大俠提吧。

鍾舍站在病房窗前,看著簫和與炎顓兩人一前一後從醫院大門走出。直到兩人的背影被人群淹沒。

這兩人真的很奇怪。

首先他們的真實身份就是個謎。

說他們沒錢吧,可所有費用又都交齊了;說他們有錢吧……那個黑色塑料袋中大概裝了不少醫院的財產。如果不是有人報告,他都不相信簫和會連廁所裏的捲紙一起拆下來拿走。

踱步到床架前,撫摸著那明顯像被高溫燒熔的一段缺口。鍾舍欣慰地笑了。

我們還有希望,不是嗎?

話分兩頭,且說回到僱主住處的青萍,正在想念熱情幫助她的簫大哥,以及那位炎二哥。

閉上眼,感覺眼前似乎都是炎二哥的影子在晃。

有點不苟言笑,沒什麼豐富表情的臉孔讓他看起來像個大男人。但青萍能看得出來那位炎二哥的真實年齡肯定不會超過二十歲。

年輕,俊帥,高大,強壯,雖然有點過於沉默寡言,但這樣才是男人不是嗎?

而且他還很會照顧人。聽護士說,自從簫大哥入院以來,就一直都是炎二哥在貼身照顧,從端茶倒水到洗澡上廁所,幾乎照顧得無微不至。

一位冷麵熱心的男子。看起來冷酷,其實會對自己所愛的人非常體貼溫柔。

他對他哥哥都能這樣,如果是他愛人呢?

作他的女朋友一定會很幸福吧?

看樣子也不像是會花心的人。

那位簫大哥也不錯,熱情助人,外表也稱得上英俊高大。隻是…… 為什麼隻有在看到炎二哥時才會心跳得這麼厲害?這種感覺是從前從來沒有過的。

我是怎麼了?

明天要不要去網吧給簫和發封信呢?也許她還有機會再見那人一麵,也許再見時,她會明白那種感覺到底代表了什麼。

「窸窸窣窣……」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這聲音自她上床沒多久就開始出現,但等她凝神細聽,聲音又沒了。不經意的時候又冒了出來。

聲音沒了。

青萍屏住呼吸。

過了一會兒,「窸窸窣窣……」

青萍沒動。

現在不但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嘎吱嘎吱聲冒了出來。

她聽出來了,這種聲音她一點都不陌生。這是老鼠在啃木頭的聲音。

不過這高級公寓樓竟然會出現老鼠,這倒讓她很驚訝。

不行,得抓住這隻鼠輩才行。否則讓僱主知道家裏有老鼠,那還不以為是她沒把家裏打掃幹淨才會招的?青萍豎起耳朵仔細去聽聲音傳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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