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2 / 3)

陳清霧一時沒出聲。

孟祁然盯著她,“被我說中了?”

“什麽說中了?”

是從背後傳來的聲音。

陳清霧和孟祁然齊齊轉過頭去。

孟弗淵正走進來。

“哥。”孟祁然站起身,“你不是說不來的嗎?”

“怎麽,不歡迎?”

孟祁然笑說,“想吃什麽?我給你拿點過來。”

“拿瓶冰水就行。”

孟祁然點頭朝外走去。

孟弗淵則頓了頓,走到了沙發前方,將茶幾上的獎杯往旁邊挪了挪,直接在茶幾上坐下,傾身,往陳清霧臉上看去。

陳清霧嚇一跳,身體不由地往後靠。

孟弗淵打量著她,“怎麽我一會兒不注意,你就又把自己搞得這麽難過。”

這樣溫和的、關照的語氣。

陳清霧驟然仿佛什麽話都說不出,“……沒有難過,就是有點心情複雜。”

“祁然說什麽了?”

“……說他喜歡我。”

“哦。他終於發現了。”

陳清霧抬眼看他。

“你應該聽過那個馴獸的故事。小時候把動物鎖起來,長大以後解了鎖,它們也不會跑,以為鎖還在。祁然就是這樣。他以為自己是被責任鎖住了。”

“……你怎麽好像比他還了解。”

“他自己告訴我的。”

陳清霧露出驚訝的神色。

“他很信任我。”

陳清霧哭笑不得,“你就不怕他知道你……”

“噓。”

陳清霧立即住聲,急忙朝門口看去。

並無人進來。

孟弗淵看著她,洞明的目光:“看來怕的是你。”

“……耍我很好玩嗎?”

“哦。對不起。”

陳清霧沒脾氣了。

孟弗淵仍舊維持這個坐在茶幾上,微微躬身看她的姿勢,“這兩天很忙,下班都在淩晨,怕吵到你,所以沒去找你。”

“……我好像沒有要求你去報到。”

“嗯。那隻是我給自己定的要求。”

茶幾離得不遠,孟弗淵的膝蓋與她的膝蓋,幾乎隻有一拳的距離。

陳清霧隻要一抬眼,就會避無可避地撞入他的目光。

祁然隨時可能進來,這個認知讓她緊張極了。

“……好奇怪的自我要求。”

“想見你會很奇怪嗎?”孟弗淵看著她,仿佛是認真求教的語氣。

心口如同潮湧,呼吸都隨之一緊。

門口傳來腳步聲。

陳清霧驚得立即轉頭回望。

孟弗淵則不緊不慢地起身,到茶幾對麵的那組沙發上坐了下來。

進來的是孟祁然,手裏拿著水和食物。

他絲毫未覺氣氛有異,將餐盤和水瓶擱在茶幾上,讓兄長隨意吃一點。

孟弗淵道聲謝,但隻拿起那瓶水,擰開喝了一口。

孟祁然在陳清霧身旁坐了下來。

陳清霧卻倏然起身,“……我出去拿點吃的。”

孟祁然:“我幫你……”

“不用!”

陳清霧走得飛快。

待在他們兩人之間,還要裝得若無其事,她一定會瘋掉。

孟弗淵瞥了那匆匆出去的身影一眼,問孟祁然:“你又惹她生氣了?”

孟祁然有點莫名,但還是說,“可能吧。”他歎聲氣,“……霧霧真難追。哥你覺得我還能想什麽辦法?”

孟弗淵繃住臉,“我怎麽知道。”

陳清霧拿了水果,就在外頭找了個位置坐下。

身旁有人靠近。是詹以寧。

“好久不見。”詹以寧說。

“好久不見。”

詹以寧坐了下來,正大光明地打量著她,“你跟孟祁然還沒和好嗎?”

陳清霧笑了笑,“嗯。”

朋友們都覺得他們是分手了。要一個個解釋她跟孟祁然壓根沒談過,顯然不現實,所以索性就默認了這個說法。

“祁然以後不準備繼續參加比賽了。”

“……嗯。”

詹以寧看著她,“他其實是可以為你做到這種程度的。”

陳清霧也看向她,笑說:“你不是喜歡祁然嗎,為什麽要撮合我跟他‘複合’呀。”

“因為我不想他變成他自己都不喜歡的樣子。”

“我沒有逼他做選擇,以寧。事實上我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我和他不可能再‘複合’了。”

“……為什麽?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那麽深的感情。他犯了什麽原則性的錯誤嗎?”

陳清霧在心裏歎聲氣。

她第一次發現詹以寧竟然傻乎乎的,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她也沒想過好好把握。

“抱歉。詳情不方便告訴其他人,但確實……我跟他不可能了。”

詹以寧沉默片刻,“是我多管閑事了,不好意思。”

說完便起身走了。

陳清霧拿著那盤水果,味同嚼蠟。

正發著呆,忽聽身後:“清霧。”

轉身看去,是孟弗淵和孟祁然一道走了出來。

孟弗淵也不走近,“先走了。你好好玩。”

“好。你……淵哥哥你注意安全。”

喊出這稱呼的時候,她覺察到孟弗淵微微眯了眯眼,現出兩分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沒說什麽,微微頷首之後,轉身走了。

孟祁然走了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看她盤子裏有聖女果,隨意拈了一個送進嘴裏。

“以後真的不玩賽車了嗎?”

“嗯。”孟祁然神情毫無變化。

“有點無法理解。你明明是最喜歡自由的一個人。”

“自由的定義沒那麽膚淺。”孟祁然說,“沒有你,那不叫自由,隻是流浪。”

陳清霧睫毛顫了一下。

“回頭沒看見你的身影,我才發現這些事沒意思透了。”

“……我不想一輩子做你的觀眾席和啦啦隊。”

“所以這回我來追你,我去你的世界。”

陳清霧有片刻的恍惚。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更深的悵然,原來,比不喜歡更遺憾的,是不同步的喜歡。

為什麽要在她已經徹底走遠之後,他才回過神來。

她好像一個舉著冰棒站在烈日下,等著喜歡的人來分享的小孩。

他到的時候,那冰棒也已經化完了。

好遺憾。

兩廂沉默之時,有人走了過來,叫孟祁然過去唱首歌。

孟祁然眼都懶得掀一下,“不唱。”

這人朝著遠處拿麥克風的人說:“祁然說他不唱!”

麥克風裏立時傳來那人的回答:“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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