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腦袋突然從頂部玻璃窗戶那伸出來,隔著玻璃大聲問:“格林,誰來了?”這個人顯然看見了博格恩,忽地又是腦袋一縮不作聲了。
“嗯……,很豐盛的夜宵?”博格恩晃動手裏的豌豆湯罐頭,向前兩步關掉門,隨即又從格林懷裏拿了一罐橄欖油沙丁魚罐頭,他似笑非笑的問:“經過漢斯的同意了嗎?”
漢斯是這個步兵排的軍需官。
格林一直在觀察長官的臉色,發現沒有責備的意思,這才笑著答:“中士先生同意給值夜班的弟兄加餐,我隻是幫個忙把東西送過來,馬上就回去休息了。長官……,嘿……,嗬嗬,您怎麼來了?”格林發現博格恩的臉色越來越陰,解釋不下去了,他犯了作戰條例。
博格恩沉默著幫忙熱完罐頭,等待格林將食物送給值夜班的戰友回來,這才說出了來意。他從外套內袋裏掏出那封被拆開的信件,語氣有點發悶:“你是亞格曼的同鄉,但也不能沒有經過長官的同意拆開已陣亡戰友的信。”
替陣亡戰士回寄家書是部隊長官的責任,班長陣亡排長回,排長陣亡連長回,連長陣亡……那便沒人回了,因為每一封寄給陣亡家屬的家信都需要部隊連長簽名。營部軍官根本不了解士兵的家庭狀況,所以士兵在戰場陣亡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全連戰士死傷慘重的情況下,連長卻也犧牲,那就是沒人簽名發家書了,當然,軍屬也就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是怎麼陣亡的了。
格林正要把熱好的精致熏肉罐頭遞出去,聞言一頓,蹲下去將手裏的罐頭放在地板上,然後在上衣胸袋裏不知道在掏些什麼……
“下士先生,我……”格林沒有稱呼博格恩為‘長官’,說明他是想說些私事,他從胸袋裏掏出一封還沒封口的信,然後又在襟袋裏不知道在掏些什麼。
博格恩看見了,格林拿出來的不止是一封厚厚的沒封口的信,那是一個破損的手表,以及一個結婚戒子。博格恩很奇怪格林為什麼會掏出這些東西,他接過格林遞來的信封展開看了看裏麵,發現裏麵疊著一張信以及一些帝國馬克。
格林開口解釋:“我給嘉裏斯曼先生寫了一封信,解釋亞格曼有多少私人物品存放在我這裏。裏麵的錢是亞格曼存了半年的軍餉,還有我給絲恩太太寄的160帝國馬克和98芬尼。”
亞格曼所在的這個班一直處於戰時狀態,也就是說,這個班一直隨著作戰地點的轉變而在更改駐地,有時候更是整個月待在火線上,頻繁的戰鬥讓士兵根本沒有空餘時間寫家書或者寄回物品,就算是有時間寫,部隊的後勤處也沒有空餘的‘格子(補給運輸列車上讓士兵儲物的票單)’運送私人物品,這也是前線士兵為什麼會很長沒有寄家書的原因。不過,士兵的家屬並不會因為沒有收到親人的信而以為親人陣亡了,親人一旦陣亡,他們會在親人陣亡後的兩周內收到一封由最高統帥部寄的陣亡通知書。
亞格曼在四天前陣亡,這時亞格曼的家人還沒有收到陣亡通知書,由於亞格曼所待的部隊一直處於運動狀態,他的書麵死亡證件甚至還沒有被簽出來。在昨天,亞格曼家人寄來的信才抵達聖馬絡,那時博格恩正負責守衛建造雷達站的科技人員,直到夜晚才返回營地,這也才發生格林拆開亞格曼信的事件。
“哦……”博格恩拖著一個長長的尾音,這時他已經不想追究格林的責任了,隻因現時第三帝國平民家庭的收入非常少,一名補充兵願意將自己的軍餉拿出來給陣亡戰友的家庭,這是一件極其無私的事情。
到1940年6月止,第三帝國普通工人每月工資為112帝國馬克32小額芬尼,一名列兵每月軍餉是118帝國馬克29小額芬尼。
1936~1940年,一條黑麵包,因地區不同,價格也不同,在比較偏遠的奧地利,一條黑麵包需要45芬尼,在柏林地區,一條黑麵包需要48芬尼,這條黑麵包是一個成年人一頓的飯量。房租也因地而異,柏林一個最普通的房子,不包含水電費在內,每月需要出付35~58帝國馬克不等。
格林不像博格恩是一名士官,他沒有戰時津貼。而且博格恩知道格林的家庭並不富裕,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格林依然盡力想照顧已陣亡戰友的家庭,博格恩似乎覺得自己也應該做點什麼。
“做完軍需官交代的事情,馬上回到營地休息,我們明天還有重要任務。”
他們這個班明天需要全體出動,在建造雷達站的周圍設立警戒點,那將會是一個非常忙碌的一天。
格林站在原地看著博格恩走下燈塔,他的手上還拿著亞格曼留下來的遺物。
抱歉了,因有一些突然的事情影響了更新的進度。
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不會再出現多天不更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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