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晨,剛要破曉,雄壯的戰號響起:“勇敢的戰死吧!德意誌的海軍將士們!”
這不是一聲怒吼,更加不是在虛張聲勢,它是一些渴望崛起的海軍將士們從心底最深處喊出來的誓言。
一群被壓抑太久的戰士,他們試圖為自己的命運親手畫上一個句號。戰艦不沉,戰鬥不息,這是一場沒有炮火硝煙的戰爭,但是它的威力卻比炮彈更大、更有威脅,每一道從‘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發出去的信息,都代表漢斯-朗斯多爾夫向主力艦隊報告一艘敵人戰艦的航速和定向坐標。
漢斯-朗斯多爾夫絕對是一名合格的德意誌軍人,在挪威海戰中,他指揮的‘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襲擊艦曾被英國首相溫斯頓-丘吉爾如此評價:‘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的艦長漢斯-朗斯多爾夫的指揮,勇猛果敢、戰術神出鬼沒。
會有這樣的評價,是漢斯-朗斯多爾夫在挪威海戰充分發揚了國際史學界所謂的‘戰時可貴人道主義救助精神’幫助落水的英國海兵,事後經由英國多家報紙的宣傳,使得漢斯-朗斯多爾夫和他的‘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襲擊艦在英國人眼中非常有好感。
從這裏,我們也明白一點,有時候所謂的虛假主義真的很可愛,讓人看去覺得莫明其妙的同時,又深感可笑。西方把這個叫做紳士行為,戰時的紳士行為……
人為的暫時停止動力之後,漢斯-朗斯多爾夫將注意力轉向英國方向的多佛爾海域,根據了望手的報告,他能充分的判斷出這支編製龐大、擁有百數艘民間船隻的船隊就是最高統帥部說的那支救援船隊。而那一支有三艘戰列艦、一艘戰列巡洋艦、一艘重巡洋艦、兩艘輕巡洋艦、十艘驅逐艦組成的艦隊,應該就是民間船隊的戰艦護衛群。
漢斯-朗斯多爾夫有理由相信,英國海軍出動的戰艦絕對不止這個數目,還沒有發現是因為英國海軍把後衛的戰艦編隊留在了後方。這也是最適合組成戰艦互為群的戰術,一旦發現的敵方艦隊,後方的戰艦護衛群可以選擇靈活的戰術陣形,迅速擺出一個合理的戰術陣形包圍、殲滅來犯敵艦。
漢斯-朗斯多爾夫突然覺得自己在玩火,而且火很快會燒到自己身上,把‘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上的所有人燒死。他問自己應該怎麼辦,是選擇恢複動力離開這裏,或者滯留這裏等待開戰後讓敵軍俘虜或擊沉。身為軍人的自覺讓他選擇留在這裏繼續觀察英國艦隊的動向,後方的主力艦隊需要他報告坐標,然後選擇時機發動突然的襲擊。
“艦長閣下,敵艦五分鍾後就將發現我們的存在。”
漢斯-朗斯多爾夫甩甩頭,彷佛想將腦袋裏麵不應該存在的想法甩出去。他看著副艦長,又轉頭看向大副,然後將目光盯在舵手身上,問:“害怕嗎?”
舵手是一名非常年輕的小夥子,名字叫卡佩羅,他立正站好,然後靦腆的笑笑,抬手摸摸自己腦袋上的軍帽:“不害怕。艦長閣下!”
“好!好孩子……”漢斯-朗斯多爾夫箭步走向艦長的指揮位置,對著傳聲筒大吼:“各成員注意……,各成員注意!輪機長,隨時等待命令,準備恢複動力。輔機長、戰情長前來艦橋指揮室報到。主炮炮長,回話!”
一道聲音插進來,這是一聲雄厚的說話聲:“主炮炮長,在線!”
漢斯-朗斯多爾夫一一訊問。
隨即,一連串的聲音響起:
“防空炮長,在線!”
“主炮副炮長,在線!”
“魚雷長,在線!”
“通訊長,在線!”
“軍械長,在線……”
“甲板……”
“醫……”
這是什麼?這是一艘戰艦,它的所有成員已經準備好,隨時等待陣亡的信號。
‘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上的通訊長和了望手可能是最為忙碌的一群人,了望手報告敵艦的位置,然後通訊長飛快的整理出來,隨即讓通訊兵轉發主力艦隊的‘塞德利茲’號航母,埃裏希-雷德爾會做出正確的判斷,把握攻擊的時間。
他們就像是一塊鍾表上的零件,每一個人擔負著每一個零件的作用,這就是德意誌的軍隊,他們是如此的盡責。
若說誰最緊張,那絕對不是一艘戰艦的艦長,而是那些身處炮座位置的觀察手。每一次開火,會不會命中目標,這不取決於艦長,而是觀察手的責任。現時的觀察手需要的是良好的眼力以及及時做出正確的判斷力,他們沒有太多的儀器可以協助觀察目標。每一次射擊口令,都需要觀察手轉達炮手,哪怕射擊角度多麼的完美,甚至可以保證一炮擊沉敵艦,沒有主炮長的許可都不能開火。
海航最為講究團結配合,戰艦上不存在所謂的個人責任,任何一次私自的行動都有可能讓整艘戰艦的成員陪葬。這也是海兵審查條件比其它兵種嚴格的主要原因,沒人希望自己的戰艦上有瘋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