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業拉著完顏明珠進了她的房間,喝退婢女,去琉求近一個月,他倒有些憋壞了,是下,完顏明珠半推半就,屋內*流溢,這夫妻之事,實不足與外人道。
良久,完顏明珠穿好衣服起身補妝,李思業則懶懶躺在床上,隻看著妻子忙碌。
完顏明珠回看他一眼,急道:“你還不趕快穿了衣服,這大白天的,關了門,讓下人怎麼看我們。”
“誰敢嚼舌頭,我把他趕出府去!”話雖這麼說,李思業還是起身穿了衣服,過去把門打開。
天空格外晴朗,寒冷的空氣卻十分新鮮,李思業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他突然想起新年將到,便笑道:“再過半個月就是新年了,今年趙菡身子不便,就由你來主持吧!”
“我知道!等這批孩子安置好了,我便忙新年的事。”
李思業這才想起完顏明珠在孤兒院還任有一職,這孤兒院是在紡織工場童工事件後成立的,由禮部司管理,專門收十四歲以下的男女童,平日裏讀書識字,待十四歲後便進百工堂學習,掌握一技之長,成年後也能養活自己。成立幾個月,已經收了各地解救出來的童工孤兒、流浪兒二千多人,完顏明珠便是這所孤兒院的名譽院長。
“孤兒院可有什麼困難?”自從孤兒院成立後,自己好象從來沒去看過。
完顏明珠已經補好了妝,又細細地檢查了衣服,那李秋宜最是眼尖,若被她看出端倪,真要被她笑死了,見丈夫問孤兒院的事,想想答便道:“我想這些孩子早早失去父母,著實可憐,年齡大一些的還好,可年幼不更事的,最好還是讓人領養的好,我提過幾次,可禮部司的人都說是你定的規矩,不肯采納我的建議。”
李思業笑笑道:“我原是怕他們受虐待,被一些黑心人再弄去做童工,所以才一刀切,想我山東的財力,養活他們絕不成問題,不過你這一說,倒可以變通,這樣,女童絕不準人領養,隻一些年幼的男童可以讓人領去做兒子,但也需地保盯著,一旦有異變,立即收回。你看這樣可好?”
“這樣最好!”完顏明珠笑逐顏開,今天從金國解救出一批不足兩歲的‘肉糧’,讓她十分苦惱,如果能被人領養,真是為他父皇積了功德。想到父親,她又難受起來,聽說父親病重,她極想回去看看,可又怕丈夫不準,她心裏自然明白山東和金國的微妙關係。
猶豫再三,親情占據了上風,她歎口氣對丈夫說道:“父皇病重,我想回去探望,夫君可準許?”
“這是人之常情,我怎能不準,明日我就派晁虎領一千鐵騎兵護送你去南京,還有,你父皇其實是急病出來的,你先帶三萬糧食救救急,其他大批糧食,等我和張天綱談妥後自然會送來。”
完顏明珠一驚,“你還有條件麼?”
“我也隻是想解救那些快餓死的金國百姓,無他。”李思業淡淡道。
完顏明珠知道丈夫所想決不是那麼簡單,可又無可奈何,她身份特殊,這軍國大事她是從不過問的,否則早晚會被丈夫所厭棄。
“那我去給菡姊說一聲。”起身黯然而去,背影落寞,顯得憂心忡忡.
李思業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眼中卻泛出些溫柔之意。
......
張天綱在益都呆了近半個月,親眼目睹了山東的生機勃勃和飛速發展,上一次他來山東,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作為賑災官員來挽救瀕臨死亡的百姓,可如今曆史卻開了個殘酷的玩笑,他竟來山東求糧
起初,他心中不滿,對山東甚至還有些怨氣,同是一片藍天下,上蒼竟何其不公,但直到十幾天前,他訪問了一戶普通的農家,才讓他慢慢改變了觀點。
這一戶是前年從南京路逃來的漢族農民,全家六口人,一老母,二子一女,租種官府的三十畝地,隻要種滿五年,這土地就歸自己所有,這戶人家除長子跟隨父母在田間勞作外,次子和女兒都進了工場,他們有多少錢張天綱不知,但兩間倉廩,竟厚厚實實地都堆滿了穀麥,有近百石,最讓他驚訝的是稅賦,全家連租子、田稅加在一起不超過收入的二成,若遇災年還可減免,這和金國近八成被拿走簡直是地獄和天堂的差別。
在這裏任戶部侍郎,可真是一件美差,哪象自己,每天拆東牆補西牆,甚至無牆可拆,每日都急得焦頭爛額,羨慕之餘,張天綱又生出些非分之想,若自己來投,李思業可重用自己麼?為了更深的了解山東,這些天來,張天綱又去了工場、店鋪、走訪了大量基層百姓,在山東,每個人隻要勤勞,都能過上不錯日子,這裏沒有土地兼並、嚴格的土地法限製了每戶土地的上限,大量的土地都掌握在官府手中,這恰恰是金國最嚴重的問題,由點到線、由線到麵的深入了解,張天綱深深地被震撼了,他敏感地意識到,山東已經對金國產生了嚴重的威脅,將來總有一天它必然會取代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