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思業要和江玉郎賭鬥奪糧,周翰海卻大急。
“軍師,你才來三天,怎可隨便答應?”
“既然他戰書已下,我若退卻,將來還能在人前稱軍師嗎?先應承下來,到時再隨機應變,再說我雖然不了解情況,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李思業輕輕地拍了拍周翰海的肩膀微微笑道,周翰海的眼裏立刻閃過刻骨的仇恨。
“不錯,我不會袖手旁觀,我與他有深仇!”
江家偉聞二人相賭,大為嘉許,各給他們五匹健騾,再允他們各挑五十人,當夜眾人飽食一頓,二人分頭下山。
黃水在熊耳山之南,出於漢江,蜿蜒北行注入丹水,是豫西連接長江水係的一條重要運輸通道,一直便擔負著金國的漕運,蒙古人占領豫西後,從唐州運來的糧食物資都是通過黃水送到鄧州。
黃水在熊耳山下有一個拐彎,船速極緩,正是打伏擊的好地方。
李思業率領五十人正潛伏在離河邊約一百步的密林中,他手下人中有三十人正是押解他北上的那群宋兵,此時已劃為李思業的親兵,其他二十人則是周翰海的手下。
眾人在林中已潛伏了一夜,跟據周翰海的情報,蒙古船隊一般拂曉抵達,之前必然有斥候巡路,這一夜已經有三撥蒙古騎兵從林前的小路上馳過。
“軍師,那江玉郎必然也埋伏在附近,他為人陰毒,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我們得當心點。”
李思業心裏卻在想另一件事,便道:“翰海與那江玉郎到底有何深仇?”
周翰海的眼睛裏露出深刻的痛苦。
李思業見了心中歉然,急道:“對不起!我不該提你的傷心事。”
周翰海搖搖頭道:“說也無妨!我三年前來到鄧州,老鏢主見我的槍使得好,便收我為鏢師,我妻子原是老鏢主最小的徒弟,叫做薑京娘,生得十分美貌,那江玉郎對她有意,老鏢主也有意撮合,但京娘不恥江玉郎的人品,一直沒答應。我來以後,她與我情投意合便結為夫妻,不料那江玉郎一直不死心,一年前趁我出鏢之時竟****了她,那時京娘已經有了身孕,事後老鏢主多次向我請罪。因為京娘身子不便,我也就忍了下來,本想等京娘生了孩子後我們再一起離開,可就在這時蒙古人來了。”
說到這裏,周翰海狠狠一拳砸進泥土裏,鋼牙咬得‘咯咯’直響。
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一聲夜貓子的叫聲,這是蒙古船隊到來的信號。
天已經麻麻亮,一支約二十幾條船組成的船隊正緩緩駛來,岸在有百名漢人纖夫正吃力地拉著長繩,在他們旁邊,上百騎蒙古護衛騎兵正來回奔馳。
“來了,準備戰鬥!”
五十人紛紛摘弓搭箭,屏住呼吸等待著船隊的到來。
突然,一支火yao響箭從李思業他們頭上掠過,刺眼的火光和嘯聲頓時將密林裏的宿鳥驚得撲翅亂飛。
“該死的江玉郎,他竟用我們來引開蒙古騎兵!”
果然,馬蹄聲轟然大作,一百多騎蒙古騎兵朝李思業他們藏身處飛馳而來。
“軍師,現在怎麼辦?”
李思業突然冷笑起來,他一揮手道:“先撤五百步!”
五十人一躍而起,跟著李思業朝密林深處跑去,約跑了五百步,李思業猛地揮手止住了眾人道:“你們聽到沒有,這是什麼聲音?”
眾人凝耳細聽,遠方傳來了打鬥的喝叫聲,周翰海大喜道:“是江玉郎和蒙古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