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思業的手上又多了幾千石糧食,店裏放不下,索性又把隔壁也租了下來。
李思業並不懂得釀酒,他不知道羊皮卷裏記載的工藝其實就是現在的蒸餾酒。
但金小乙卻懂得一些釀酒皮毛,李思業便把羊皮卷交給他研究。
“小乙,這個法子行嗎?”
“這個法子好象和傳統的工藝不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從上麵的原理來看,釀出來的酒應該比現在的的酒更烈更純,它要用小麥製曲,再用黍為原料,我們這裏正好都有,可以試試。事成後,李大哥以後可是大東主了,能否分小弟一成再讓小弟做個小掌櫃?”
金小乙眨巴眨巴小眼睛,期盼地望著李思業。
“那我分一半的份子給你,你想要嗎?”李思業微微冷笑道。
金小乙卻沒有明白過來,他歡喜道:“那怎麼行,什麼都是你的,我不過就懂點釀酒工藝的皮毛,怎麼能硬分去一半呢?大哥能給我一成我就心滿意足了。”
“好了!酒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等成功了,我分你三成就是了,你快幹吧!”
李思業並不小氣,他隻是有點看不慣金小乙那小人的樣子,他突然又想到一事,急道:“這個釀酒秘訣隻有我們二個人知道,酒鋪的興衰就掌握在你我手中,小乙你需要先起個誓!”
事關知識產權,容不得李思業不慎重,古人重誓,要比什麼和約有效得多。
金小乙一呆,便跪下鄭重向上天起誓道:“我金小乙蒙大哥不棄收留,此事若成,我將效忠於大哥,決不背叛,若有違此誓,我將來定會死在大哥的刀下。”
......
傳統的釀酒方法是用火壓迫或直接將酒煮出來的,因水份較多,度數也不高,所以才有人數十碗不醉的說法,而李思業得到的這個秘方,最大的不同是最後一步,不用煮而是用高火將酒蒸餾而出,所以無論純度還是濃度都要大大高於傳統的酒。
首先是製曲,一般酒曲是向官府作坊購買,但他們的酒曲與眾不同,隻能自己做。兩人先用小麥和水後壓成餅,中間留一小孔,羊皮卷上的敘述十分詳盡,但他們依舊小心翼翼,尤其是金小乙,他知道酒曲的好壞直接關係到最後酒的品質,製成餅後再放入暗室發酵,這需要二十五天的時間,隨後的日子裏,兩人幾乎衣不解帶的忙碌著,李思業也不再去鐵鋪,渴了喝口清水,餓了用稻子煮熟後直接食用,二十五天後,酒曲終於製好。
“李大哥,你看這酒曲破碎處顏色灰白,暗色極少,說明這是上好的酒曲,這最重要的一步就算成了。”
接下來是用黍浸泡、蒸煮,四、五日便可成糊狀,然後就是混入酒曲發酵,一共要加三次酒曲,因為是夏天,所以每次隻需用十五的時間,等這些事做完後,最後便是蒸餾,用鐵皮大鍋直接蒸壓。
在一個雨夜,終於到了收酒的時間,在蒸餾鍋旁,李思業和金小乙目不轉睛地盯著蒸餾槽,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二人的額頭上流下來,濕透了整個後背,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兩人摒住呼吸,緊張的看著槽口。
“滴答!”一滴清亮的液體終於從槽口裏流出,緊接著二滴、三滴,最後彙成涓涓細流注進了存酒的罐中。
“成功了!”兩人同時一聲歡呼,緊緊地抱在一起。
金小乙用勺小心翼翼地舀出一點酒液放進嘴裏品了品。
“如何?”李思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對!怎麼有點酸。”金小乙索性把一勺酒全部喝下。
“這味道確實不對!”
李思業的心頓時沉進了萬丈深淵,兩個月的等待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讓我來!”他一把搶過勺子,猛舀一勺酒灌下,果然十分酸澀.
“這是怎麼回事!”他直望著金小乙,企圖能從他臉上得到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是完全按羊皮卷上的步驟操作的,對了!會不會是二道酒才是正品。”
李思業聞言精神一振,羊皮卷上確實是說初釀後的酒糟還可以再發酵再蒸餾,效果或許更好些。
說幹就幹,又是一個漫長的十五天過去,二人都各自心事重重地忙碌著,幾乎一言不發,這一天,終於又到了出酒的日子。
“怎麼樣?”
“不對!更酸了!不是再釀的問題,問題出在前道環節。”
李思業猛的在頭上揍了一拳,痛苦地蹲了下去,半天他才嘶啞著聲音說道:“小乙,咱們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