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擦聲而過(2 / 3)

我們被帶到了一處深山的巨大樓閣裏,在這處地方人並不是很多,而一路行來,年輕人也告知了我們很多的情況。

白玉京出現了巨變,已經不是從前的白玉京了。一股外來的力量頃刻間毀滅了原本執掌白玉京的五個大勢力,也就是五樓十二城中的五樓,現在隻有最後一些還幸存的人聚集在這個地方,也是最後一處秘密的據點。

老人們都碰上了大麻煩,他們全都去了不可知之處,爭取著最後的時間。青鬆觀那位,跟趙家的老天師也沒有例外。

換句話說,現在白玉京裏主事的,全都是我們一輩的年輕人,老人們在幫我們抵抗著大麻煩爭取著時間,而最後的重擔便是壓在一群年輕人身上。

我們見到了當時在極陰殿看到的五個年輕人,這五個人便是五樓勢力年輕一輩的核心,跟極陰殿中他們那種囂張的表現不同,現在從他們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一點倨傲的神色,臉上掛著一番愁苦,待人接物都十分有禮。

“我們在對方去極陰殿的過程中用了一些手段,拖延了他們的時間,原本是打算挑選一些有能力的人護送進來的,卻沒想到你們這群家夥一個都沒有冒頭,都是一些泛泛之輩,當時失望極了。”對方跟我解釋道:“希望你們心中不要有什麼芥蒂。”

“不會,都理解。”我點了點頭,問道:“說是有大麻煩,現在情況究竟是什麼樣子?”

“不清楚!真的一點都不清楚!我們都知道有大麻煩要來,卻不知道這麻煩來自於何處。東樓的弟兄們不斷的在推演,這是一場浩劫,但不管怎麼算,我們都發現好像是真的少了特別的多的重要環節,算不出來。”為首的年輕人跟我說道:“我知道你們的能力肯定不俗,能被那兩位老爺子點名,這本身就證明了很多東西。所以我們也就別再分什麼主客了,這樣顯得矯情,現在就帶你們去東樓那邊看看,你們試試能不能發現疏漏到底出在了哪裏,我想,我們時間緊迫。”

“正合我意。”我點點頭,把心中一些擔心收了起來,既然大家都擺出這樣一幅精誠合作的姿態,那一切就全都好辦了。“把我們這些兄弟先安排一下吧,藍香,王哥,還有瘋子跟七九,人妖,祝兄,四柱,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剩下的兄弟……鄭屏,你先跟白玉京這邊的兄弟把大家都安頓下來,然後過來找我們。”

這座巨大的樓閣就像是一部精密的儀器,分別負責著各個不同方麵的分工。東樓所在的一件巨大房間內,此刻各種光華流轉,在各色氤氳中偶爾有明光閃過,他們這是正在進行推衍。

一副巨大的圖案擺在麵前,這邊推算出了跟李香蘭差不多一樣的結果。白玉京居中,其他各個小世界正在不斷的朝著白玉京靠近。

“各位看看,當這些小世界跟白玉京碰撞到一起的時候,推衍出來的卦象顯示,就會有特別大的災難降臨,可能會是毀滅性的。但現在首先就不能確定一點,這災難究竟是來自於何處?是這些小世界合二為一的時候,便會有一種不知名的災難直接來臨,還是這些小世界的合並,才是這場災難的根源所在?現在我們就連這個大方向,都無法確定。”

“而如果災難的來臨是基於前者,我們又得推算出,這些小世界的合並,究竟跟最後這場危難有沒有最直接的時間聯係?如果這些小世界合並的時間隻是在預示著災難降臨的時間,而不管它們是不是會合並在一起,那異常災難都會如期而至的話,這個問題我們就真的無解了。”白玉京東樓為首的年輕人苦笑了一聲,他繼續講解道:“而如果是基於後者!這場災難的根源是在這些小世界的合並上,那我們就有一個大概的方向,隻要阻止住這些,就能給這一場災難踩下刹車,但隨之的問題又來了,這樣的大趨勢該怎麼去阻止?在推算中總是少了很多關鍵的環節,根本就無法找到出路。我有時候都在想,是不是真是天要絕我們?”

這邊正在說著,便有人神色怪異的走了進來,他跟我們說道:“起橋兄,外麵有人找你,說是你的兄弟。”

“找我?”我頓時錯愕,怎麼還會有人找我找到這裏來?

“誰!?他怎麼到這裏來的?立刻查清楚他的身份,我們這次除了起橋他們,並沒有再請任何人過來!這個地點絕對不能暴露!”五個為首之人中的女子厲聲說著,“南樓的人是幹什麼吃的!不是說不會有人找到這地方麼!”

“去!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我才一會兒不在就出了這樣的岔子?”另外一個年輕人對身邊的一個人說道,他看樣子應該是南樓的核心。

“找我的人,有沒有說他叫什麼?”我問了一句。

“叫鄭無邪。”這個回答讓我一愣,又詳細的問了問相貌,我才確定來人是鄭無邪無疑。

“大家別緊張,是我一個本家兄弟。要是他能找到這裏並不稀奇,他那尋龍點穴的本事,恐怕在場的各位無人能出其左右。”我擺手說道。

“我說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還真是夠能擺譜的。”我話音才剛落,就看到鄭無邪竟然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形容憔悴,模樣邋遢到了極點。而他的出現,又讓所有人緊張了起來。

“我草!你是怎麼進來的?”這棟巨型樓閣的防守不可謂不森嚴,鄭無邪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進來了,這邊說不了解他的人,就算是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到處都是龍脈氣息,到處都是漏洞!老子不稀得在外麵等人,就踩著小龍脈自己進來了!”鄭無邪的情緒有些暴躁,他誰也沒有理,直接對我說道:“沒有源頭的災難本身就是扯淡,任何事情都有它出發的原點!我在命運的邊緣遊走,看到了一場碰撞的毀滅!有很大一群家夥,在不斷的牽引著那些小世界跟白玉京發生碰撞,你們還在這裏糾結什麼?快想辦法阻止這件事情,不然,咱們所有人,會跟著一起完蛋……”

“你……草!”我正想問的詳細一些,鄭無邪卻噗通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起橋……這……怎麼回事?”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我。

“還能怎麼樣。你們都知道,鄭無邪,我兄弟。不過他的身上出現了一些岔子,是一個被命運遺棄的家夥,他消失很久了,我也不知道現在的他是怎麼回事,我甚至不知道他怎麼跑到這裏來的!”我無奈說道。

“被命運遺棄的人?”原本還神情不渝的五個年輕人,在聽到我說鄭無邪是那個被命運遺棄的人之後,他們臉上的不愉快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驚喜。

“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我看向他們,有些琢磨不明白。

“一場災難降臨,我們都在命運中苦苦掙紮而不得解脫,但命運終究將一個人遺棄,由他,來指引我們最正確的方向。”這五個人齊聲念著,每說一句,他們臉上的笑容就更濃一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聽著這好像神棍一樣的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這是流傳在我們之間很多年的一句話,是曾經一位前輩,在死亡之前看到了大恐懼,他說白玉京會找不到方向,但終究會有人走出來指引,而這個人,就是隻有理論上才會存在的,被命運遺棄之人。真是沒想到啊,原本用來當故事聽的話,卻真的出現了。”東樓為首的年輕人回答我,他臉上有一抹如釋重負的表情。

大方向就這樣被突如其來的一個鄭無邪確定了,我想著那個語言中的主人公鄭無邪,突然心裏冒出了一個念頭,尼瑪的,我累死累活的,弄了半天這貨竟然才是主角!不過我是真的在為鄭無邪祝福,特別的希望他能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因為隻有這樣,被命運遺棄的他才會有一個很好的結局。

大方向確定了,東樓這邊再次進入了緊張的推演中。李香蘭跟四柱參與其中,她的奇門造詣讓所有人都為之深深震驚,在計算的關鍵節點,她究竟出了很多細微的錯誤。當然,這點讓東樓為首的年輕人有些臉紅,這看上去倒好像是整個東樓都不如一個弱女子,雖然大家都知道事實並非這樣。而四柱在這裏完美的闡述了他的空間學,無數種空間折疊的變量差值計算,把很多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他對各種力量進行係統性的命名,並且結合著空間的撕扯力,竟然在短短兩天之內便計算除了各個點應該發動最少多大的能量,才能讓那些靠近白玉京的小世界進行軌道偏離,從而跟白玉京擦肩而過。

鄭無邪睡下去就沒有醒來,一直酣睡,好像已經疲累極了。王許則帶著祝台跟老鼠,還有白玉京的一些人,對一些特定的東西進行清除,比如要從這裏到達那些關鍵節點,或者關鍵節點附近,有可能會影響到力量激發的一些巨型墓葬,王許在疲於奔命之間全都給撬了,他自身也受到了不小的損傷。

也就是在這時候,因為要給東樓這邊提供一些必要的數據,南樓那邊出去了不少的人,抓回來了一些佛門跟道門的關鍵人物,想從他們嘴裏知道一些確切的消息。這些人的嘴雖然特別硬,但當雷仁耀帶著他們雷家的人從審訊室裏走出來的時候,那些家夥就已經徹底崩潰了,問什麼說什麼,絲毫信息也不敢隱藏。來自於身體上的痛楚或許可以忍受,但當自己身體裏麵流淌的血液也開始折磨一個人的時候,沒有誰還能忍受住,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意外得到了一個消息。那邊在這些天碰到了不小的麻煩,他們本以為在極陰殿通往白玉京的過程中,可以解決掉一大批十二城血脈的各家精英,卻沒想到碰到了強有力的阻礙,有一群姓範的人猛到了極點,從通道的入口出一路殺進了白玉京裏,躺著血泊前進的那群男人,在道門跟佛門組成的道場裏,來來去去的殺了三個來回,流幹了最後一個人的最後一滴血,才最終不甘心的倒下。那些人在提到範家莊子的那群男人的時候,全都是一臉恐怖,說那是一群魔鬼。

範存龍跟範存虎得知這個消息,他們有些悲傷,說雖然早就想到了這樣的結果,但那些都是他們的親人。

“要不是老人們全都離開了,就憑他們,哪有那麼容易得手!”白玉京這邊有人恨恨罵道。

巨型樓閣這邊也並不安寧,就在鄭無邪來到這裏不久後,這個地點便已經暴露了。有很多的人潛入了深山,想要將這個地方徹底抹除,而我們這邊的人手卻嚴重不足。瘋子跟趙七九獰笑著說這事情交給他們來做,於是有人一邊念叨著老祖先對不住了,一邊把趕屍門的一群人帶到了一片片安葬著祖輩的墳場中,這些腐爛的屍體,甚至是一個個白骨架都從墳墓裏爬了出來,在漫山遍野的見鬼聲中,始終保持著巨型樓閣的安寧。

小東西跟缺德烏鴉也離開了,它們奔向一處人類禁地,說是去解決一些麻煩,順便帶一樣東西回來,它們用了三天時間回來了,小東西神色萎靡,原本一雙透明圓潤的獠牙都出現了一些破損,缺德烏鴉更是淒慘,渾身毛掉光了,鮮血淋漓,但它們兩個竟然帶回來了一尊鼎,九鼎之一的妖鼎雍州鼎。缺德烏鴉死皮賴臉的跟我討要了曾經被我拿走的幾根鳥毛,它說血藥藉此來快速恢複。

這三天,最忙的還是我。要把一個個東西接引過來,這個工程量十分浩瀚。那地府的一堆黃沙,泰山頂上的祭壇,放置在家裏的梁州鼎,孽鏡台,我幾乎每接引一個東西進來,都會抽幹自身的精力,然後胃就好像變成了無底洞,需要吃很多很多的東西來恢複。也許唯一讓我有些慶幸的,就是判官筆跟小黑布不用我費力,它們本身就跟我有大關聯,我自然能走帶著它們走奈何橋進來,而菩薩,它本身並不是一個物件。

那些關鍵的節點已經全部計算出來,我需要將一個個東西全部放在那些地點,而這機會所有的物件,也隻有我才能動用。不管是白玉京這邊提供的,還是我自己帶進來的這些,但凡屬於積年的老物件,都得我去一個個擺弄,這是倒數第二個環節,也是最後一個環節。

“不用再守著了,既然一切的事情都已經做完,這個地方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白玉京的人主動放棄了這一處巨型閣樓,我們拿著重新繪製好的地點圖,組成了一個很大的隊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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