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既鳴矣(1 / 2)

為了方便您下次閱讀本書最新章節,《-飛天中文-》提醒:請牢記我們的網址:!上次來盧府還是他中進士的時候,扯了幾句有的沒的,哦,想起來了,我還一不留神咒人家將來當王八,不知如今府中是何等光景。(請使用Http://www.gosky.net訪問本站)

雖早已派人來知會過卻沒料到盧琉桑會親在門口相迎,隻是,旁邊需要一個丫環扶持,似乎很是有氣無力的樣子,臉色煞白,更顯出了眼圈的黑,兩頰也凹了下去,雖還沒有皮包骨但想必也去之不遠矣。

兩個男人見麵仍舊是“雅持”“子槿”稱呼一聲了事,我牽著禾苗的手跟在他們後頭,旁邊陪著的是盧夫人,隻一日不見,似乎她俏麗的臉又清瘦了一些。一路隨著往中廳去,我隨意看了看府中的景致,沿路牆根兒邊有許多花,此時多數謝了,現出一些肅殺,本來的白牆大概主人也無心粉刷也有些灰了,當然,盧琉桑當初買的便是舊宅,想必也是無心打理。

大家互相禮讓了坐下說了幾句安慰的話,我不是特意瞧盧琉桑,但他那慘白的臉實在紮眼,雖眉眼都是以往的笑,配著這張臉卻透出些可憐來。說了不多的話,盧琉桑不舒服起來,氣息都有些紊亂,他夫人自是急了,欲上前扶他去歇息卻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開,仍舊是扶了丫環,我看看崔扶,崔扶忙道:“子槿,我扶你進去歇著吧。”

兩個人入內去了,半天沒出來,剩下我們兩個女人和一個小娃對坐,總得說點啥,也不能這麼相對無言的,眼下這情況說家長裏短的也不合適,裏頭躺著個病人需要關心慰問呢,於是我便問了句請了什麼大夫來看吃著什麼藥,眼見盧夫人低了頭,手中的帕子抬起去擦眼睛,再看向我已經是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模樣,惹得我也覺得甚是可憐。

盧夫人嘴動了動,終於還是沒說什麼,隻讓我先坐坐,她進去看看如何了。

中廳的幾扇門開著,此時近中午太陽正好,明亮的光照在青石地麵上反著光,還有一些刺眼,外頭簷下擺了幾大盆花,不知道什麼書種,開得火紅絢爛,與一路進來的肅殺不同,隻是與現下的情形一對比便讓人心裏覺得怪怪的,隱約生出一種不祥。我把這念頭驅出腦海,禍害遺千年,盧琉桑這種人會活的和王八一樣長久。

不知道崔扶和盧琉桑在裏頭說什麼,盧夫人出來半天了他還沒動靜,待他好不容易出來太陽已經在正頭頂了,盧夫人留我們用午飯,這情形誰能咽得下?於是便告辭出來,我問崔扶盧琉桑到底什麼病,崔扶微微皺眉:“說不好,若是撞了鬼也是有可能的。”

這話跟沒說有何差別?

“你跟他說了那麼半天的話就是研究是不是撞鬼?”我問道。

崔扶笑笑:“我又不是神婆,怎麼能研究出來,是子槿心裏鬱結跟我訴苦。”

心裏鬱結,盧琉桑也會心裏鬱結,這是什麼世道?

“有什麼鬱結?不過是因為丈人的連累如今罷官在家,大伯不是說過麼,他上書不休妻深得皇後讚賞,複職不是指日可待的?平步青雲怕也不遠矣。況且,皇後雖然殺了兩個哥哥,可近來瞧著她對侄子又好起來了,盧夫人是女侄,進宮多走動幾趟好好孝敬姑母不就齊全了?”我說道。

“以我對子槿的了解,這等事大概還不能害他心裏鬱結,早晚的事而已,他一向很有耐心。”崔扶說道。

“那他還鬱結什麼?”我問道。

“不知。”崔扶說道。

我絕倒,是你說他與你訴苦結果你又不知,這是什麼邏輯?

“他隻說他鬱結,可沒說為何事鬱結,我自然不知,嗬,夫人你放心,為夫的若知道自然是知無不言了。”崔扶說道。

“那倒不必,反正我也隻是閑來問問,能讓盧公子鬱結的自然都是大事,知道了也幫不上忙。”我說道。

半夜我被嚇醒了,定定心神想夢裏那張死灰的臉,先是紅潤的,慢慢那紅色褪去隻剩慘白,那白又慢慢變成灰白,這些還不嚇人,嚇人的是那臉和盧琉桑的一模一樣。這人就算平時夢見都夠噩夢的了,這副樣子可不就是往嚇死人的路子上去的。

崔扶四平八穩地睡著,一隻手橫在我腦後,這習慣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養成的,初時我不習慣,一來有點硌,二來我怕他翻個身什麼的把我也給翻下去,不過後來也習慣了,而且崔扶睡覺很老實,一個姿勢能維持到天亮,胳膊也不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