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一位小爺(1 / 2)

今天長安的街上好像比往日熱鬧,來來往往的不少都像馬懷素那樣的打扮,真是滿大街的白衣如雪,倒也好看,瞧著很多人那興奮的樣子似乎也是初次來京,哦,我想起來了,當是趕考而來的讀書人,心下一動,這麼說馬懷素應該也會來的。

“該叫你裴光光還是鄒大小姐?”戲謔的一聲。

這個打斷我想馬懷素的聲音十分令我厭煩。

一對黑釉珠子出現在我麵前,我就說這倆眼珠兒看著不那麼瓷實。

“你想叫什麼與我何幹。”叫阿貓阿狗我也管不著啊,嘴長你自己臉上,不過,先別來一聲妻姐就行,我怕寒著。

盧琉桑一摸下巴:“叫光光可好?”

我寒著了,感覺就像一隻夜遊鬼掀起我的天靈蓋注入了一口陰氣然後順著後背直滲入到五髒六腑一般。我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石姬說,大唐男人們太平盛世慣出毛病來了,成天裏不想著上進倒總想著占女人的便宜。眼下這不就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麼?還五姓之家呢……不過,我納悶的是盧琉桑他怎麼知道裴光光這名字?

可巧有一個清秀小廝來喚他,說什麼崔公子在那邊酒肆裏相邀。盧琉桑去了。

果然,烏鴉和烏鴉作伴,喜鵲和喜鵲一窩,差不了,氣息在呢,我這喜鵲可不跟他烏鴉混一塊兒。

我閑晃著,眼睛也沒忘了四處打量,就盼著眨一下眼睛之後馬懷素就在街的另一頭出現。

憑空沒多出一個馬懷素,那邊巷子裏倒是有呼喊打罵聲,我探頭一瞧,這一圈人打一個算什麼英雄。

我隻恨沒兩下拳腳功夫,要不這英雄我是當定了,旁邊也不時有人經過卻都隻是探頭瞧一眼就走,似乎司空見慣了似的。

“官爺來了!”我跑到街對麵巷子裏看不見的地方喊了一嗓子然後便做徐徐慢步狀向前走了兩步。

果然,巷子裏跑出幾個人,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我又後退幾步看看巷子,從裏頭走出來一個小哥,烏青烏青的眼,咧著嘴正揉著腦袋,似乎被捶了不少下。

這人……可不是那日在西市裏狂追我不放的那個?

我轉頭動作還是慢了些被他瞧見了臉,我眼見著他眉毛一擰嘴巴一咧活生生把臉擠成了一個帶餡的蒸餅。

“裴光光!”被打成這樣兒底氣還挺足,不知道他是抗打還是那夥子人下手輕了。

“喊什麼喊?要不是我喊了一嗓子你現在沒準兒就有出氣沒進氣兒了,還喊……要不我叫他們回來繼續?”我趕緊拿話堵他的口。

雖然我還不知道他上次為什麼像我砍了他滿門一樣的追我但為了防止他把剛受的氣變本加厲撒到我身上我還是先說清楚的好。

這青青紫紫臉的小哥揉了揉臉又齜了兩下牙才開了尊口:“看在你今天還算仁義的份上我不再與你計較,兩清了。”

“誒,兄台,稍等,在下還有一事不明呢。我這人雖然忘性大,但結仇的事一向記得清楚,我和兄台是哪筆賬我怎麼完全想不起來了?”我問他,要是他說不明白我可不是白白被人家結了梁子?

這小哥邁著大步往前走,大概剛才那地方有水坑兒,所以他這灰袍子弄濕了好幾片,看著有點落魄。

“你去年時候在洛陽是不?常去南市是不?”

點頭,是。

“你喝醉了酒在一旁起哄,害得我小攤子被砸,你忘了?你都忘了?”這小哥忽然轉回頭大聲問道,那一臉的生動,活生生把這臉給扭曲了。

我搖了搖頭。不是忘,是腦子裏根本沒這碼事。

我誒,我鄒晴千混蛋萬混蛋斷人家生路的事不幹,那可不是墮入畜生道就能了解的業障。

大概我一臉的茫然太過明顯惹得這小哥臉再度扭曲:“裴光光!我馮小寶雖然貧寒但絕不會信口雌黃!你、你裴光光敢做不敢當!算了,我不與你一個女人一般見識。”

馮小寶兄台一臉不屑又頂著他那百花爭豔的臉甩開了我好幾步。

“誒,馮兄弟,你不去醫館瞧瞧?胳膊不是劃著了麼,不看看傷了風就難治了。”我追上他。

“命賤,死不了。”馮小寶兄台甕聲甕氣甩我一句,砸得我心裏酸酸的。

“人家古人那個誰說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小小年紀就說這樣沒誌氣的話,沒出息。”我拽拽他,“走,去醫館瞧瞧,我有錢。”

剛和我咆哮過的馮小寶這時候卻有點扭捏起來,甩著膀子掙紮著說不去說習慣了沒事,他卻不知道,我鄒晴是難得熱心一次,一旦熱心了就非得送佛送到西不可,不送到佛祖麵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