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汝群照顧王子,季勝卻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百步外一大片森林,便大聲對魏汝群道:“魏軍醫,我去采點草藥!”
魏汝群會意,也高聲道:“當心點,別走遠了!”
“知道了!”
季勝走出山神廟,來到了森林內,森林內十分寂靜,銀白的月光透過樹梢撒下,滿地下是重重樹影,隻聽見‘呼呼’地一陣陣風吹過,吹得樹葉沙沙直響,‘哢嚓!’一聲,季勝扳倒了一根樹枝,將那些夜梟宿鳥都撲愣愣地驚飛起來。
隻聽見咕咕的一陣夜梟叫聲,一個人影從樹上飛落下來,靈巧地飄落在季勝麵前,緊接著四周刷刷地幾聲,又有幾個人影在他前後左右落下。
“怎麼,想趁夜深人靜幹掉我嗎?”季勝笑著望了幾人一眼。
“不敢,卑職等待多時了。”
為首之人正是他的副手祁晏,他上前施一禮,“卑職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準備了三具屍體,隨時可以替換。”
“不用那麼多,一具屍體就夠了。”
季勝又看了看眾人,“一共有多少人?”
“回稟將軍,一共七人,都準備好了,馬車就在森林內,明天就直接前往渤海國,路上接應之人齊堂主也安排好了。”
“好吧!明天天亮,我就把人交給你們。”
........
次日,天蒙蒙亮,魏汝群便將眾人叫醒了,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渤海王子已經死了。
“我和季軍醫去森林中找塊空地把人燒了,大家不要跟來!”
眾士兵站在偏殿門口,遠遠地看著躺在擔架上的渤海王子,臉色灰白,兩眼緊閉,一隻慘白的手耷拉在擔架外麵,隨著擔架晃動著。
士兵們望著擔架走進了森林,卻沒有人敢跟上去,不多時,隻見一股黑煙從森林中飄起,這是他們在焚燒屍體了。
森林裏,魏汝群上了馬車,分別在即,他眼睛有點紅了,對季勝拱拱手,聲音哽咽道:“季將軍大恩,我銘記在心,如果有可能,我一定會回報!”
季勝笑著責怪他道:“又叫我季將軍了!”
魏汝群苦笑一聲,“對!我總是忘記,季軍醫,不知什麼時候我們還有再見之時。”
“很快,我也會回長安,到時你來軍營,找斥候營季勝,就能找到我了,魏軍醫,希望以後我們繼續合作。”
“一定!我一定來找季軍醫。”
這時,渤海王子大英俊也起身拱手對季勝道:“大恩不言謝,今日救命之恩,我大英俊銘記在心!”
“王子言重了,我隻是奉命而為,大家一路保重!”
“季軍醫保重!”
馬車啟動了,河北情報堂的人護衛著馬車迅速向北而去,漸漸地消失在遠方。
祁晏又問道:“季將軍,那我在這裏等你。”
“不!你在西邊二十裏外等我,我還要處理一些後事。”
季勝取出一隻布袋子,用一根木碳在上麵寫著,‘渤海王子’四個字,便大步向燒屍體處走去。
祁晏翻身上馬,催馬向西而去.......
大約一個時辰後,隻見季勝一個人從森林裏走出來,手中拎著一袋骨殖,口袋上寫著‘渤海王子’四個字。
他走進山神廟,對眾人道:“你們過來吧!我有話對你們說。”
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都擠擠挨挨走上前,季勝把裝有骨殖的口袋放在桌上,對眾人道:“昨晚魏軍醫給你們服了藥,感覺如何?”
一名士兵戰戰兢兢道:“感覺還不錯,肚子不疼了,身子也不發燒了。”
“嗯!”
季勝點點頭又道:“那是我的祖傳秘方,如果是輕微症狀,可以治愈,可如果像他這樣嚴重的......”
他指了指骨殖袋子,“他的病就沒有辦法了,隻能是死路一條。”
這時,又有一名士兵問道:“魏軍醫呢?”
季勝歎了口氣道:“這就是我把你們叫來的原因,我實話告你們吧!魏軍醫已經逃命去了。”
“逃命!”
三十幾名燕軍就像炸了窩一樣,亂成一團,“這是這麼回事?”
“大家安靜!大家安靜!”
季勝擺手,好容易才使眾人安靜下來,“你們聽我說!”
眾人已經完全安靜下來了,都呆呆地望著季勝,季勝這才對眾人道:“我來問你們,假如昨晚被傳染瘟疫的不是渤海王子,大家說會是什麼後果?”
“安將軍一定會殺了我們,全部殺死燒掉!”
一名聰明的士兵先想到了,眾人皆臉色大變,季勝點點頭道:“這位弟兄說得不錯,大家都看到了,兩個弟兄腹痛,立刻被殺掉燒死,如果沒有這個渤海王子,我們昨晚上誰也活不成,全部都得死,而且你們看!”
季勝一指遠處隱隱可看見的幾十座帳篷,對眾人道:“你們都應該看到了,那就是安將軍派來給我們收屍的軍隊,假如渤海王子被救活,或許我們還能活一命,可是他已經病死了,那安將軍還可能留我們一命嗎?”
“那我們怎麼辦?”
眾人都驚恐地叫了起來,“我們聽季軍醫的!”
“辦法很簡單,和魏軍醫一樣,大家各自去逃命吧!”
季勝提高聲音道:“我也要走了,要想活命的,就趕緊逃走,從後門走,別人遠處的騎兵看見了。”
三十幾名燕軍士兵都亂套了,他們脫掉盔甲,扔掉兵器,爭先恐後從後門奔出了山神廟,向森林裏奔去,片刻便跑得一個不剩。
山神廟裏頓時變得空空蕩蕩,季勝笑了笑,他將所有的盔甲武器都扔進馬車裏,長鞭一甩,“駕!”
馬車起步,向西麵奔馳而去,黃塵滾滾,馬車很快便消失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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