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對長了一個惡瘡,名喚魚口,睡倒在床,一月不能動身。這信傳到屈巫耳內,屈巫遂賂其左右,使暗傳於夏姬道:“申公想慕甚切,若夫人朝歸鄭國,申公早晚即來聘矣。”又道:“屈巫的武藝高強,有老子采煉之法。”夏姬心動,歸鄭之心愈切。屈巫又使人告鄭襄公道:“夏姬欲回宗國,盍住迎之。”鄭人果然遣使來迎夏姬。楚王問於諸大夫曰:“鄭人迎夏姬何意?”屈巫奏道:“姬欲收襄老之屍,鄭人任其事以為可得,故使姬往迎之耳。”莊王曰:“屍在晉,鄭從何得之?”屈巫對道:“荀塋者,荀首之愛子也,芝為楚囚。首念其子甚切,今首新佐中軍,而與鄭大夫皇戍相交甚厚,其心欲借皇戍使請解於楚,而以王子及襄老之屍同還,鄭君以宓之戰,懼晉行討,亦將借此以獻媚於晉,此真情見露矣。”話猶未畢,夏姬入朝辭楚王,奏聞歸鄭之故。言之淚珠雨灑。若不得屍,妾誓不還楚。莊王憐而許之。
夏姬方行,屈巫遂致書於襄公,求聘夏姬為內室。襄公不知莊王及公子嬰齊欲娶前因,以屈巫方重用於楚,欲結為姻親,乃受其聘,楚人無知之者。屈巫後使人於晉,送信於荀首,叫他將二屍易荀塋於楚,楚信屈巫之言為實,不疑其為他故也。及晉人伐齊,齊公請求於楚,楚值新喪,未發兵求應。後聞齊兵大敗,國佐已及晉盟。當時楚恭王即對君臣道:“齊之敗也,因楚未救之故,非齊誌也。寡人當伐衛魯以雪冤恥。誰能為吾達此意於齊侯者?”屈巫應聲道:“小臣願往。”恭王道:“卿此去經鄭國,就便約鄭兵,以冬十月之望,在衛境會齊,即以此期告於齊侯可也。”屈巫領命歸家,托言往新邑收賊,先將家屬及財帛運出城外,自己乘輅車在後,星夜往鄭國而去。到了鄭國,致恭王師期之命,遂與夏姬在館成親。後人有詩諷之曰:
佳人應是老妖精,到處偷情舊有名;
采戰一雙今作配,這回鏖戰定輸贏。
要知二人端底,且聽下回分解。
閆羅殿下威風凜,罪惡滔天固難逃,
淫人婦女害忠良,論罪宜打九層獄。
第十一回巫臣醉戲芸香姐佳人大鬧牡丹亭
且說巫臣把夏姬娶在館舍,向夏姬仔細一看,果然生的麵似海棠春月,目若星朗秋波,翠黛初舒楊柳,朱唇半吐櫻桃,窈窕輕柔,豐姿仙雅。雖然年近五旬,猶如二八之女。暗自喜道:“這也不枉費了我心。”到了晚間,大設酒宴,與夏姬對飲燈光之下。但見夏姬麵似芙蓉,眉如楊柳,妝成如畫春山,目底盈盈秋水,風姿飄逸,媚態迎人,不覺欲火上升,塵柄昂然挺起,飲酒中間,早將老子三陽丹吞在肚內,這塵柄又粗了好些,又長了好些,趁著酒興,遂將婦人摟在床上。夏姬脫得赤條條的,巫臣便拉開兩腿仰起肚腹,但見酥胸微露,俏眼橫斜,粉臂平拖,鬆抱一彎秋月脂香,暗竊輕搖三寸金蓮,巫臣遂將那物插入,左拘右搠十分高興,那夏姬聳得高高的,塵首往左亦往左,塵首往右亦往右,淫聲浪語好不風流。俄而,屈巫拔出,仰身臥著,昂然豎起五六寸長。這大東西,夏姬遂翻身跨上去,往下一坐,一起一落,夏姬在上不住的一吞一吐,弄了許久又一個翻身,將夏姬按在底下,拿起兩隻小腳來看玩多時,連呼有趣。然後雙手提起兩腿,眼光注重山口,看大將軍葫蘆戰穀,七擒七縱進退出入之勢,以致咕咕唧唧一片響聲迎耳。夏姬隻叫爽快,不絕直弄到四更以後,方才收雲歇雨。夏姬枕畔間問屈巫道:“此事曾稟知楚王否?”屈巫將莊王及公子嬰齊之事訴說一遍:“下官為夫人費了許多心計,今日得諧魚水,生平之願足矣。但下官不敢回楚,明日與夫人別尋安身之處,諧老百年豈不便易。”夏姬道:“原來如此,但君不回楚,那使齊之命如何消檄?”屈巫道:“我修表張一叫人送與楚國。方今晉楚相抗,我與夫人赴晉便得庇身。
說罷,二人交頭而眠。次日起來,修下表張一道,付與從人寄複楚王,遂與夏姬同奔晉國。晉景公以兵敗於楚為恥,聞屈巫之來,喜曰:“此天以此人賜我也。”即日拜為大夫,賜以采邑。屈巫乃領命去了,以巫為氏,因名巫臣,將夏姬為芸香,二人自此安身於晉不提。卻說楚恭王接得巫臣來表而看之,略曰:
蒙鄭君以夏姬賜臣,臣不肖,遂不能辭。恐君王見罪,暫住晉國。使齊之事,望君王別遣良臣,死罪!死罪!恭王見表大怒,召公子嬰齊,公子側使觀之。公子側曰:“晉楚世仇,今巫臣適晉是反叛也,不可不討。”公子嬰齊道:“黑對蒸母,爾是有罪,並宜討之。”恭王從其言,乃使公子側領兵抄滅巫臣之族,使公子嬰齊領兵拿黑對而斬之。兩族家財盡為二人分得享用。巫臣聞其家族被誅,乃寄書時於二將。略曰:
爾以貪殘事君,多殺不辜,餘必將爾等疲於道路而死。嬰齊等秘其書,不使聞於楚王。巫臣為晉謀策,請通好於吳國。因以車載之法教導吳人,教其子狐庸仕於吳,為行人使通,晉吳之信往來不絕。自此吳勢大強,兵力日盛,盡取楚東方之附國,楚邊境被其侵淩無寧歲矣,此是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