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構貞女傷財害義奉商人失良滅倫(1 / 1)

詩曰:

美色人人好,蒼天不可欺;

當時有報應,並不爽毫厘。

話說胡氏唬了一個半死,羞愧難當,劉氏向前說道:“淫欲之事,人人不免的,但我先說,你房中有人;你說是兩個侍女。今日雖然被我看見,我不怪你就是了。”說罷,遂即退去。胡氏喘息了半晌,說道:“適才他三人進來看見,又往那去了”薑勾本說:“二嫂子放心,這件事瞞不過,如此這般被你看見,因而如此這般。”胡氏聽到此時,才得放心,遂戲說道:“你先進於我禮樂的罵人,我何妨為後進於禮樂的君子。”遂乘著酒興,任憑薑勾本抽送,抽至數百,□□□(此處刪去十八字)。叫道:“薑相公,我的乖兒,你可弄死我。”二人說著又抽了一會,方才泄了。薑勾本遂即起來,彼此將衣服穿好。胡氏仍然自己獨睡,薑勾本徉長出門去了,不題。

劉氏家中的閑話亦擱過一邊,花分兩朵,各整一枝。且說那白公子專好攀高接貴,或是那貿易商人,或是那閑住的官員,你兄我弟極其熟識。適有一個大商人,聞知有個桃園,甚是茂美。適值春月花開如錦,一日清晨起來,特地到此觀花,乃至進了桃園,看見一個年少的美女,獨自一人在亭檻觀花,那商人一見此女生的玉骨冰肌,體態宜人,百般美麗,一言難盡,看了一眼。誰想金桃兒即刻退去,止落下一個商人並兩個小伺在園中遊走了會,眼裏看滿園桃之夭夭,心裏想的是國色佳人,癡癡的看了半晌,忽然想起對門有一位白相公,何不約去問個端的。即忙抽身回到自己店中,著人來請白公子閑談。

你說那白公子原來是一個趨勢利的小人,一聽說這個大商人的請字,就把薑勾本在胡氏房中去的事情丟在一邊,即刻隨那人來到店中。這商人見白公子來到,比從前更有一番的禮貌,別有一番笑容,真乃是情情相感髯翁,有詩為證:

素昔交情固有情,隻因情動更多情;

多情來飲有情酒,恐後有情終無情。

話說商人及請白公子到了店中,連忙著人拿來佳肴、青酒,親酌奉陪,白公子見這等光景待他,甚是不安,遂問道:“大爺,晚生今日蒙爺台盛情,不知有何得能,異日倘有驅策,晚生自當效勞。”那商人見白公子如此光景,遂口說道:“沒有他事,特邀白兄前來閑談。”白公子道:“弟甚年幼,有何高見”那商人說:“聞聽白兄的對門有一個桃園,其中桃樹有三百餘株,甚是美麗可觀,果然是真的麼”白公子原來是伶俐人,聽說“桃園”二字,就知有意存焉,遂口答道:“康家桃園為蘇州盛景,而且金桃一株尤為園中名花,大爺倘若見愛賞玩,小的情願奉陪,我舍即在對門,聊可容膝談心。”

那商人聽見白公子說,心裏想是白公子素日也愛上他了。遂說道:“實不瞞你,今日早間上園中玩,看見一美女十分可愛,因請白兄來叩佳音。”白公子見是為金桃兒的事情,遂口答道:“此人小的平素常見,諒來未必定婚。但此女的父親康建,性情耿直,心生憨潔,聽說要給他女兒配一個才子方了他願。若金銀財帛難以打動這老兒。”那商人道:“財帛打不動他,也打動別人了否”白公子聽說這話,又想財帛,又要奉承,真乃是:

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白公子遂答應道:“大爺要配這月裏嫦娥,隻須如此這般。稍容數日,小的一麵承管。”那商人聽說“承管”二字,又知白公子是個家道殷實的人,即刻就兌了一千兩白銀交與白公子,道:“事成之後,還有一千致謝。”白公子遂著人拿了銀子,辭別了商人,來到家中。畢竟不知如何定計且聽下回分解。

不是多情是無情,惟恐有情終漸零;

桃花夭折含煙照,有情酒後無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