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
同學們歡呼起來,有的同學興奮得打起了響指,快樂是屬於他們的。
同學們都跟著花蝶唱了起來,肖曉曉不忍心再聽下去了,花蝶的每一句是那麼動聽,宛如黃鶯在深山中深情地低唱。
她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他心痛,完美得令貧窮不能靠近她。
肖曉曉走出了教室靜靜地靠在一棵樹上,思緒很亂,他愛她難道是為了貧窮中那一種悲哀的東西嗎?
不是,這是一種源於心的真誠,她是他的寄托,是他的陽光,在花蝶的臉上他才找到他的自我。可這不是愛的季節,肖曉曉不能因為這毀了他的前程,辜負了姐姐和鄉親父老的期望,愛情是
通向死亡的,他愛的是大學,不是女人。
肖曉曉進入教室時正趕上他的二胡獨奏,花蝶將二胡遞給了他,肖曉曉拉動了幾下,和了和弦,然後走上了舞台。台上早已準備好了椅子,他往椅子上一坐,右腿往左腿上一搭,將二胡放在膝上。第一次麵對這麼多人,肖曉曉心中不禁有些發慌,神態也有些緊張。
“現有肖曉曉為大家演奏他父親編的二胡曲《人麵桃花》,大家歡迎。”
花蝶說完向肖曉曉點頭笑了笑,站在了一邊。台下同學們熱烈鼓起了掌,肖曉曉拉動了幾下二胡表示感謝。花蝶那深情的一瞥給了肖曉曉勇氣和力量,他精神為之一振,歡快的二胡聲響了,教室裏一片寂靜,同學們都在冥息地聽著。
二胡聲忽高忽低,像清晨的百鳥和鳴,又宛如那陣陣鬆濤。遠處傳來了叮咚的泉水聲,同學們仿佛治身於大自然中,有花香,有鳥語,還有蟬鳴,天邊還飄過一縷雲,這是一個靜謐的世界。
二胡聲突然婉轉低沉,有位老人在呻吟,在哭泣,哭得那麼傷心,那麼斷魂。二胡聲淒淒慘慘悲悲切切又夾著婉轉悠揚,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仿佛鶴啼鴻哀。
同學們不禁一時都流下了淚。
月亮早早地顫威威地爬上了東邊的山頭,將清冷的光輝灑在了這充滿情聲的校園裏,遠處的薄刀峰在月色下神秘莫測。
夜靜得可怕,隻有這悲慘的二胡聲在呻吟,在哭訴,遠處不時傳來幾聲汽笛聲,將夜空劃得陰森可怖。
風動了,聲音也動了。
風在這夜裏狂叫起來,撞得外麵的楊樹嘩嘩作響,頓時使人千頭萬緒滿懷離索駐足難行。
肖曉曉更來勁了,長發隨手有節奏地抖動。
他看到了父親,父親帶著淚的雙眼,他正用力拉著他心愛的曲子。他看到了母親,聽到了母親的歌聲:“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肖曉曉輕輕地唱了起來,他看到了滿山的桃花,他突然怔住了,他怎麼會唱《人麵桃花》?
他從不敢唱這首歌,哪怕隻是一個字,他也沒有勇氣唱下去;可今天他唱了,唱完了這首《人麵桃花》。
他的心在痛,在收縮著。
一曲拉完,肖曉曉已淚流滿麵,他默默走下了舞台,沒有掌聲,沒有歡呼聲。
花蝶已泣不成聲,同學們的眼裏都含著淚,還沉浸在那二胡聲中。很久,教室裏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肖曉曉再也控製不住,一口氣跑到小河邊,趴在楊樹上放聲大哭。
河水在嘩嘩地流著,仿佛母親在安護孩子。
“孩子,你哭吧,哭過之後會好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