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該慶幸來搜查的是兩個傻子,稍微精明一點的估計就要把他們倆抓起來投入大牢了。
沈又好像對鄴城很熟,七拐八拐找到了一間破得鬼屋似的地方,然後囑咐她稍等一上午,他很快回來,回來給她帶鹵豬蹄。
甄綿綿真沒見過殺人這麼執著的人,她有點好奇沈又到底和人家有多大的仇。還有點擔心,萬一他有去無回……好像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她也幫不上忙,於是找一個落滿了灰塵的破凳子掃了又掃搬到院子裏坐著曬太陽,看著太陽一點點爬上中天,沈又還沒回來,她都有點餓了。
咕嚕嚕,咕嚕嚕。
嘎嘎嘎,嘎嘎嘎。
甄綿綿順著聲音望去,院中的樹上一隻籮筐樣的鳥窩,邊上落著一隻烏鴉正不懷好意地望著她。
她要不要烤個烏鴉吃?烏鴉不停地叫,還試圖衝下來嚇她,這讓甄綿綿有點好奇,難道這烏鴉會讀心術打算來個先下手為強?
“喂,我不吃你,你別叫了,難聽。再叫我就真把你烤了,還端了你的窩。”甄綿綿對烏鴉說。
“烏鴉窩裏有蛋怕你去偷所以才叫。雖然烏鴉味道也還算好,不過看在那一窩蛋的份上放過它們吧,吃豬蹄也一樣。”神出鬼沒的沈又現身了,衣裳幹幹淨淨,沒看見明顯血跡,而且手上提著大包小包,不像去殺人倒像去買置辦過節吃食去了。
沈又說吃得飽飽的,再好好休息一晚上,要上路了。
說的甄綿綿脖頸一陣涼意,上路……她一般都跟屍體說上路好走,有人這麼跟她說還是挺別扭的。
“是得手還是失手了?”甄綿綿邊問邊翻出塊兒大大的豬腳啃。
“我什麼時候失過手?”沈又反問。
那她哪兒知道。甄綿綿問上路,往哪兒去,沈又說該拜見的熟人也差不多了,還有那麼一兩個,不急,接下來當然是仔仔細細找神醫。
甄綿綿就斜個眼,敢情以前就沒認認真真找,她就說沈又不像這麼好心的人。
鄴城,果然不是甄綿綿的福地,她沒想到,她和沈又混出城狂奔十幾裏,沈又隻是去樹林裏方便的時候她就見了鬼。
說是鬼也不確切,是花內史。他騎著高頭大馬一身風塵仆仆帶著一眾披堅執銳的甲士。四目相對的刹那間,花內史眼裏閃出了熱情的火花,翻身下馬到甄綿綿麵前,露出一口白白的牙,仍舊笑得很妖孽。
“甄姑娘,真巧啊。”
“是挺巧,看樣子大人還有急事,我就不拉著大人敘舊了,您請您請。”
“也不是什麼急事,倒是甄姑娘,讓王爺好生惦記,尤其你家又被燒了,王爺擔心你有事,一直吃不好睡不香,今日得見,甄姑娘必然要與在下去見王爺才是。”花內史說道。
“草民何德何能得王爺惦記,煩請大人轉告草民的謝意,待我返回京城定然向王爺登門請罪。”甄綿綿說著話一邊瞄著樹林那邊,這個沈又不過是肚子疼,難道被熊瞎子給拽去吃了?
花內史怎麼會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他搬出了楚王的令,說一旦見到甄綿綿要立即護送至京不得有誤,違者軍法處置。
意思就是甄綿綿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人家說護送至京,可沒說是活的還是死的。
“甄姑娘還有人一起?”花內史也掃了眼四周。
甄綿綿搖搖頭,被人逮住一隻總比好過一雙,再說,沈又……沒準兒此刻就在哪棵樹後貓著,他再厲害,應該也不會想跟權傾天下的楚王為敵。
這是聰明人都會選的路,比如她不就莫名其妙給楚王當牛做馬麼。
因為多了個甄綿綿,花內史原本要回鄴城的計劃臨時改變,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回到了京城,直接把甄綿綿拎到了楚王麵前。
大半夜,營帳裏燈火搖曳,楚王好像幾天沒刮胡子了,看起來沒那麼精神——見到甄綿綿之前,之後就像服了寒石散,兩眼囧囧有神,像病狐狸吞了仙丹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