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姑娘的手藝是家傳的?”

“嗯。”

“按說,這樣的活該是男子做的,女子似乎不大適合。”

“我爹也是那麼說的,可惜,他沒兒子。”

“嗬嗬,聽說你父親做過仵作?想必也教了你些查驗的本事吧?”花內史問道,似漫不經心地又掃過了屍體,“甄姑娘可驗過此人死因?”

甄綿綿奇怪地看了花內史一眼很篤定地說道:“他殺!”

花內史不語,繼而頗假地笑了笑:“甄姑娘說話甚是有趣,有趣。”

“我爹說女子陰氣重,尤其我還差點八字純陰,他就沒教我,怕我哪天被哪個冤死的屈死的上身。整理遺容的本事我爹在時也不許我用,不過,沒辦法,家業難繼,還總有找上門的親戚要照顧,不得已。”甄綿綿半真半假說道。

哼哼,瞧瞧這幾句話問的她就知道他們白白陷害她這個平民小百姓是有目的的,想來那醜到發指的什麼積弩將軍的私生女不過是個借口,應該也是奔著她爹的遺物來的。若是真的,那也好,引得他們狗咬狗的話……冒牌表哥就不用她操心收拾了。

甄綿綿沒提積弩將軍的事兒,反正他們會給她一個“說法”的。

甄綿綿花了整整兩天時間才把這屍體整理幹淨,順便還為他擦幹淨了血跡,隻是那一身密密麻麻的線實在不大美觀,在蒙上蓋屍布之前甄綿綿雙手合十心裏默念:兄台,若你泉下有知是我甄綿綿讓你體麵的走了,請你一定要知恩圖報啊,不求別的,還我家宅安寧讓我找到我想找到的東西就行。

這個不知名姓的兄台在被整理完穿戴好了衣服就被入棺抬走了,聽說楚王還親自設靈祭奠,具體的甄綿綿就不知道了,累得慌回屋睡覺,不期然路上遇見李虔,他的目光很躲閃,一看就是做了虧心事的,擦身而過的瞬間,甄綿綿輕輕擺了擺手對著他笑了笑,李虔的表情更是惶恐。

第二天,花內史說李虔昨夜得了痢疾,幾乎沒了半條命。

甄綿綿說,父死心傷過度吧,看起來可真是個孝順又誠實的人呢。

甄綿綿略盡的“綿薄之力”楚王沒表達什麼,也沒難為她,隻是不給她活動的餘地,每天就隻能在侍衛看管下在有限的地方走走,她那神通廣大的表哥一直沒有露麵,甄綿綿不指望他,那家夥上次不過是為了名正言順回到凶肆利用自己,達到了目的她自然就沒用了。

在某一個皓月當空的夜晚,甄綿綿正睡得香甜猛然被一聲淒厲如鬼響遏行雲的女聲嚇醒。後又叫了幾聲便歸於沉寂了,來得突然去得也迅速,幾乎讓甄綿綿覺得自己睡迷聽錯了,於是,第二天一早睡得迷迷糊糊被傳喚去楚王大帳,遠遠看見那被兩人攙扶著踉踉蹌蹌走出大帳的藍色衣裙女子時甄綿綿還使勁擦了擦眼睛,幾乎是同時的,她腦子裏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沒想到楚王好這口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衣冠禽獸一隻,斯文敗類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