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陳狗兒問道。

“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我們這行當是積德的!”甄綿綿耷拉著眼皮陰沉沉看著陳狗兒,“一點長遠眼光都沒有,他這回死了我們就做一回生意,他要是活了娶妻生子開枝散葉子子孫孫無窮匱,這樣我們生意才能長長久久,懂不懂?”

“懂懂懂,東家,我去卸鋪板哈。”狗兒狂點著頭跑了。甄綿綿拍拍手又琢磨一個問題,這男人要是活了的話,這玉璧可不可以作為定金,以後他家十個人的喪事她都包了?他能同意不?

不知道是藥膏包治百病還是那男人命不該絕,每早晚甄綿綿來看時他都沒偷偷咽下最後一口氣,一轉眼過去了五天,又不睜眼又不咽氣讓人糾結。

甄綿綿端了一碗紅糖水來,尋思著給他灌點補補血氣和糖,免得傷口沒要命倒被餓死了。

咯吱推開門一抬頭就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活生生嚇了甄綿綿一跳。

這人,居然活了?

一口白白的牙又露出來,那是男人對著甄綿綿粲然一笑:“我餓了,正想出去找點吃的。”看到她手上端著的碗男人低下頭聞了聞又伸出手指沾了沾嚐了嚐然後不客氣地端過去一口氣喝光了,“紅糖放得少了,不夠甜,還有沒有?”

一刻鍾之後,後院廚房灶上,甄綿綿看著身裹白布埋頭苦吃的男人有點欲哭無淚,作為一個生意人果然不能有這種爛慈悲的心腸。他活過來了,看起來頭腦也還清醒,那塊兒玉璧也要長翅膀飛了,還白白浪費了她的藥膏還有這些剩飯菜。

男人吃飽了,看著灶上一溜兒空盤似乎有點歉意:“我有點餓了。”

甄綿綿搖搖頭,說法真客氣,有點餓了,那明明是餓瘋了,連金寶兒的夥食都沒剩下,就差沒金寶兒舔的幹淨。

倆人相顧無言,甄綿綿是琢磨著怎麼開口說玉璧的事,沒等她開口就聽男人有些猶豫地問道:“你是誰?”

“我?”甄綿綿指指自己,“先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我想不起來了。”好看的男人說道。

“那你慢慢想,這種事不大容易忘,至於我嘛,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謝,到時候你湧泉相報就是了。”甄綿綿站起來,還得去趕活計呢。

“你不認識我麼?”

這問題問的,她又不是管天下戶籍或者閻王殿管勾魂拿人的,怎麼會認識那麼多人。

“這個,我還真想不起來是否認識你,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家境不錯,想起來就快回去享福吧,我們是凶肆,不吉利的地方,別給你沾染上晦氣。”甄綿綿說道,自不再去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