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韓肅的背影,太後氣的直哭,“逆子,不孝子!”的罵個不停。
趙嬤嬤這會子卻不敢再進言半句了,太後的事情進行的如此隱秘,都能被皇上發現了,還派了人去滅了月桂的口,焉知寢宮中沒有安排皇上的眼線?
她雖然忠於太後,可更愛惜自己的性命。
韓肅這廂回了禦書房,坐了許久才歎了口氣。
這件事還不知阮筠婷知不知道。如果知道,她是不是會覺得他要害君蘭舟?依著阮筠婷的性子,恐怕她會恨死他的。
韓肅不止一次的拿自己與君蘭舟比較。他到底差在哪裏?為何阮筠婷就是不肯給他機會?
可這種想法,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化了。到如今,韓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置他與君蘭舟和阮筠婷之間的關係。
難道要一生如此尷尬?
或許,他該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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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初雲公主來了。”
紅豆回話時,阮筠婷剛將蓯蓉喂飽,聞言整理好衣裳,笑道:“請公主直接來臥房吧。我不放心小蓯。”
話音方落,就聽見外頭一聲輕笑:“瞧瞧,做了娘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格扇吱嘎一聲被推開,身著正紅色男裝的韓初雲英姿颯爽的走了進來,在她幾步外站定,上下打量一番:“哎呦,像是變了個人。”
阮筠婷身上穿的是才剛裁製的冬裝,是今年繡劍山莊新研究出的款式和花樣,淡紫色的錦緞料子明亮又莊重,越發顯得她皮膚白淨如玉。加上她如今豐腴了,原本消瘦無血色的臉頰現在豐滿了,臉色也好看,倒是顯得年紀小了。
阮筠婷卻覺得她在笑話自己胖了,嗔道:“你不必笑我,等你生產了,說不定比我還胖。”
韓初雲摸了摸鼻子:“真是被靖王寵壞了,我隨意開句玩笑也不成?”
“不成。”阮筠婷佯作生氣。
韓初雲挑眉,在她身邊坐下,也不如尋常女客人那般好奇蓯蓉的模樣,而是正色道:“婷兒,我今日來是有事問你。”
阮筠婷見她如此,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認真的道:“你說,什麼事?我知無不言。”
韓初雲道:“你府上有個叫月桂的丫鬟,你可知道?”
阮筠婷心頭一跳,鎮定的點頭:“知道。前些日子我剛準了她脫籍,允準她返鄉了。怎麼了?”
韓初雲見阮筠婷並沒有特別驚訝她突然問起靖王府丫頭的事,心裏就已經有了猜測。
“你是不是知道了那人要害十皇子的事?”
阮筠婷警鈴大做。
“初雲,你我是同窗也是好友,你有什麼話,不防直言。”
韓初雲有些為難。不過遲疑也隻轉念間而已。
“罷了,既然來了,我就將話說明白。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打算嫁人,指望不上太後。”
聽韓初雲有自嘲的意思,阮筠婷拉著她的手:“你是說,這件事與太後有關?”
“是。我也是在宮裏練輕功,不小心聽到的。太後為了皇上,要除掉你。那個月桂就是太後安排的。皇上開始並不知情,後來得知此事後,就下令派人去滅月桂的口。這次其實是皇上拜托我來,探一探你的口風,想看看你是否已經知道此事。”韓初雲吐了下舌頭:“我是覺得皇上和太後做的都不地道,不想與他們同流合汙,所以索性直接說出來了。你也好提早知道,有個章程。”
阮筠婷原本還一直在猜想下手的人到底是太後還是皇帝,如今卻真相大白了。
她其實也有些懷疑。韓初雲有可能是來為韓肅洗脫的。可是她前麵所說的,她相信。
阮筠婷心裏頓時升騰出濃濃的倦意。
她與君蘭舟如今隻想著平淡度日,想不到他們不去惹麻煩,麻煩卻一直都盯著他們,而且太後還偏執的要除掉她。
韓肅對她執迷不悟,與她有什麼相幹,又不是她讓的!
見阮筠婷陷入沉思,韓初雲也不打擾,起身看了眼蓯蓉,卻也沒有如其他女客那般逗弄孩子,而是告辭了。
阮筠婷送她到了院中,韓初雲問:“你打算怎麼回皇上?”
“他的性子,若是我知道的話他難免會做出什麼彌補臉麵的事情,你就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吧。”
“這麼說你早知道了?”
“是,我早知道。”
韓初雲笑道:“你還跟從前一樣。罷了,我就按著你說的去回話。”
阮筠婷感激的拉著韓初雲的手:“多謝你。”
“道謝不是生分了?改日你身子好了,不如親自下廚張羅一桌酒菜犒勞我才是正經的。”韓初雲故意誇張的咂咂嘴。
阮筠婷越發的感動了,真正好的朋友,不是常常黏在一起,而是在有困難的時候出現在你身邊,無條件的相信並且幫助你。
阮筠婷頷首,隨即一笑:“何必等改日,你今若得閑,我現在就親手為你置辦一桌好菜。”
“真的?那我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