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驚愕的捕捉到君蘭舟話中的意思,“你預備離開梁國了?”
君蘭舟挑眉,不置可否。
阮筠婷道:“離開也好,隻是一些善後的事情要做明白,不能咱們走了,卻帶累全家人。”
君蘭舟擁著她躺下,將玩累了昏昏欲睡的蓯蓉放在兩人的中間,隨後笑道:“你且放寬心,萬事有我呢。”
“知道了。”能有個人事事為自己想在前頭,阮筠婷覺得自己都要被他寵壞了:“早晚有一****會被你寵的忘了怎麼動腦。”
“那是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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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宮中,太後穿了身茶金色的雲錦對襟襖子,盤膝坐在臨窗暖炕上,她頭上隻挽著簡單的發髻,帶了茶金色鑲嵌翡翠的抹額,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佛珠。
趙嬤嬤將手中的深紫色錦緞褙子緩緩披在太後肩頭:“太後,秋日夜風寒冷,您仔細身子,不要冷著了。”
太後微笑著頷首。四十出頭的年紀,她笑容卻很滄桑,容貌依舊美麗,但像是一朵失去水分的花,毫無生趣。原本她身體底子還算尚可,隻這一次大病之後,身體就大不如前了。
太後歎了口氣,道:“皇上那邊打探過了嗎?可曾用過晚膳?”
“回太後,皇上忙著與四位輔政大臣談論南方大旱之事,這會子還沒用膳呢。”
太後聞言,擔憂的下了地,“哀家每日在慈安宮中,就隻知道念佛祈福,外頭的事情,一點忙都幫不上。”
趙嬤嬤笑道:“太後誠心實意為國祈福,定能夠感動上天的,皇上有經世之才,奴婢相信隻要給皇上一些時間,難題都會一一化解。”
太後笑著頷首:“哀家也相信皇帝有這個能力。”心頭的鬱結稍微紓解了一些,“今兒晚上皇上翻了誰的牌子?田妃還是呂貴嬪?”
“回太後,皇上今日沒有翻牌子,將敬事房的人攆出去了。想來南方大旱,皇上憂心朝政,也無心思兒女情長。”趙嬤嬤扶著太後坐下,笑道:“您不必擔憂,皇上還年輕,正視血氣方剛的年紀,子嗣之事不急。”
“可身為帝王,總要後繼有人才穩得住江山。”太後眉頭緊鎖,“哀家看他不是沒有心思,而是心還沒收回來。”
趙嬤嬤****跟在太後身旁伺候,又是太後信得過的人,太後所知道的事情她也知道十之八九,此時她自然知道太後說的是阮筠婷。
想起今日在靖王府發生的事,趙嬤嬤道:“依著奴婢看,那靖王妃是留不得。”
太後聞言,銳利的眼神看向趙嬤嬤。
趙嬤嬤跪下,低聲回道:“奴婢一心忠於太後,句句發自肺腑,或許有不道之處,還望太後恕罪。”
太後道:“你說,哀家不怪你就是。”
“謝太後。”趙嬤嬤叩頭,隨後越發壓低了聲音,道:“民間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皇上再高高在上,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啊。當年對靖王妃情有獨鍾,卻因為迎娶了戴氏無奈的與靖王妃分開,眼看著她投入了別人的懷抱,且不論靖王妃對皇上是否有情,單單皇上心目中,就會將靖王妃描繪成最完美的女子,因為得不到,他才更加覺得此人難能可貴,越想得到此人,加上皇上與靖王妃是從小的情分,且奴婢看,那靖王妃也的確生了狐媚的模樣,那眼神勾人的……嘖嘖。莫說皇上,就連奴婢瞧了,都覺得靖王妃當真我見猶憐,是個尤物。”
太後沉默的聽著趙嬤嬤的話,她承認,趙嬤嬤說的都對。尤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那一句。她這一輩子,都敗給了長公主,正是因為裕王韓蕭雲最後沒有與她在一起,才會在心裏勾勒她的各種美好,迎娶她過門,也僅因為自己這張臉與長公主相像。
“現在皇上年輕,還對靖王妃存了心思,先前又發生了皇上退了西武國親事的事,奴婢還聽說,”趙嬤嬤看了看左右,見沒有旁人,寢殿門也關著,這才起身在太後耳邊低語了幾句。
太後聽的顏色大變:“哀家就說靖王妃好好的怎麼將孩子生在了宮裏,原來是……孽障,孽障!”
“太後息怒。這事也不怪皇上。具體情況沒人知曉,可皇上對靖王妃仍舊有心是真的,奴婢就怕,將來有一日皇上會跟靖王為了靖王妃反目,那樣豈不是讓全天下人都……”笑話二字,趙嬤嬤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