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肅被君蘭舟罵的麵紅耳赤。莫說登基之後,就連以前做世子、王爺和攝政王那會兒,有誰敢當麵如此辱罵自己?就連母親對他都不曾說過如此重的話!
“歪理!”一甩袖子,韓肅在花團錦簇的地氈上來回踱步,走路的風帶起他的鬢發,有一撮頭發進了嘴裏,他胡亂的拂開,單手點指君蘭舟,指尖顫抖:“你打定主意瞧朕不順眼,朕自然做什麼錯什麼!你如此說,難道你能保證筠婷跟了你就能快樂?朕是富有四海,朕是能給她天下供養,朕為了她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你所做的,有朕多嗎!憑什麼你得到她的心,朕卻成了她的仇人!”
君蘭舟被韓肅一番強詞奪理氣笑了,“真是對牛彈琴!好,今日我也不與你理論了,我隻告訴你,你若要再傷害婷兒分毫,我定不會放過你,大不了與你同歸於盡!”
君蘭舟理了理頭發,又整理了衣襟,隨便擦擦臉,甩袖子離開了禦書房。
到了院子裏,遠遠地見春喜迎麵而來。
春喜看了君蘭舟淩亂的花白頭發和掛了彩的臉,驚的張大了嘴,站在原地半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君蘭舟走的遠了,春喜才奔進禦書房,看了滿屋子淩亂,皇上的寢衣也皺了,頭發也散了,臉上同樣也掛了彩,就知道靖王爺竟然與皇上打了一架!
春喜吞了口口水。靖王爺與皇上是親兄弟,可也不能如此目無尊上啊!天下最大的就是皇上,別說是打,就是在皇上麵前說個不字都有可能掉腦袋。
春喜已經可以預見君蘭舟要倒黴了。
“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朕療傷!”
“遵,遵旨!”春喜嚇的小腿肚子險些抽筋,連忙跑上前去。
阮筠婷清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明亮的陽光透過糊著明紙的格扇投射進來,將屋內的一應擺設勾勒的分明。
她有些驚訝。這不是靖王府她的臥室嗎?她幾時回來的?
“紅豆。”
“王妃!您醒啦!”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紅豆端著個精致的小碗快步進來:“快把這個吃了,這是王爺親手給您煲的補湯。”
阮筠婷這會兒正幹渴的很,掙紮著坐起身,接過小碗將溫度適宜的湯喝了,覺得精神了不少。
“我睡了多久?幾時回來的?”
“您睡了一日夜,今兒頭晌王爺才將您帶回來。”
“小蓯呢?王爺呢?”
“世子爺在廂房呢,乳娘正照看著,王爺在前頭與姬老神醫研究藥浴。”
“快讓乳娘將小蓯的床還有所有用的上的東西都拿來,我要親自照看。”
紅豆麵上露出些為難之色。
阮筠婷催她:“還不快去?對了,你去將王爺也請來,就說我有事與他商議。”
紅豆這下不敢怠慢,忙行禮退下了。
不多時就見君蘭舟穿著一身居家常穿的淡青色細棉道袍,笑容滿麵的走了進來。
“醒了?”坐在阮筠婷身畔,為她把脈。
阮筠婷則是望著他臉上的淤青:“你這是怎麼了?和人打架?”
“哦,和師尊切磋武藝,被揍了。”君蘭舟嬉皮笑臉的親了阮筠婷一口:“你怎麼樣,感覺還好吧?”
“還好,蘭舟,我想自己奶孩子。”阮筠婷拉著君蘭舟的手。
君蘭舟愣了一下:“皇上安排的奶婆都是奶子府裏最好的,婷兒,你生產之後需要補身子,而奶孩子則需要調節飲食,還要戒酒戒行房,最要緊的,你自己奶孩子身材一定會走形。”
“我不怕,我自己生的孩子,怎麼不能自己喂養了。調節飲食,我也可以啊,戒酒戒行房我也可以。”
“調節飲食,戒酒都容易。可行房嘛……”君蘭舟壞笑。
阮筠婷瞪著他:“我不管,我就是要自己奶小蓯。他是我兒子,才不要旁人來喂,再說我也不是沒有奶水。”
她胸口脹的很,就算不喂給孩子,奶水也要擠掉。
君蘭舟定定看著阮筠婷,她長發淩亂,臉色紅潤,表情決絕的與他據理力爭,樣子要多誘人就有多誘人,而且她不在乎自己身材,全心全意為了他們的孩子,他感動高興還來不及,哪裏會拒絕。
“好,那待會兒讓乳娘把孩子抱來。”
“還要睡在這裏,我每天看著他。”
“好好,都聽你的。”君蘭舟如同哄孩子那般,妥協的道:“等會你先吃些東西,我再給你熱敷按摩一下,否則你會很疼。”
阮筠婷先是連連點頭,聽見按摩二字則紅了臉。
君蘭舟不以為意,心裏即便有些旖旎情思,也不會表現出來,隻道:“我這就吩咐他們擺飯。”